裴申一把将他从水中拎出来丢到地上,扔了一件干净衣服到他身上。蜃妖一边抱怨着,一边吃力地把偏大的衣衫套在自己身上,想方设法盖住扭曲的双腿。
裴申皱眉道:“你管腿做什么,只需有张嘴说话就行了!你倒是说说,《鬼草集》是什么情况?若有不实之处,立刻将你烧得渣都不剩!”
“哎哟,吓死了,是是是。”从一次危机中死里逃生的蜃妖,这一次镇定得多。大概是因为它从裴申身上嗅到了“贪婪”的味道。蜃妖这种东西,对于世间贪、嗔、痴等等一切不祥的气味尤其敏感。他在裴申身上感受到共鸣,因此胆子渐渐大起来。
蜃妖胡乱裹着衣服歪在地上,笑嘻嘻道:“我们蜃妖有位厉害的祖先,探明了去往冥河的路线,研究透了河畔百种鬼草。鬼草是地下的怨气滋养而生,蜃妖是世间怨恨孕育的产物。他发现我们蜃妖的妖力与鬼草结合,就是世上最厉害的巫蛊术。
他从那边回来后,附在一个人身上,借他的手,画出抵达冥河畔的路图,录下百种鬼草的用法,写就《鬼草集》。我们祖先的宿主,便是柢罗山丁家的先祖。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原本应该是抱有野心的,就像……”他指了一下裴申胸膛的方向,“就像你心里烧着的那种东西一样。”
裴申猛然被戳穿,又惊又怒:“你休得胡言!”
蜃妖压低声音道:“大人,您在我面前不必伪装得那么辛苦的,咱们谁跟谁?”
“妖物,你跟谁套近乎!”裴申抬腿想把这家伙踢飞,又忍住了——这小乞儿的身子骨可经不住他一脚。蜃妖不屑地一摆手:“你我也心知肚明就好。”
他脸色铁青:“赐你一张嘴不是让你扯些无关的,当心我立刻烧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刚说到哪了……对了,我们那个祖先,顶着丁家祖先的躯壳写下《鬼草集》,却将其束之高阁。你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因为那个老没出息的,顶着人家身子,看上了人家的老婆!书卷写完了,野心也被人间愚蠢的情爱磨光了。
这事说起来真古怪。按理说,我们蜃妖最瞧不上的便是感情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可是那老没出息的,居然弄假成真,将错就错,当人家男人当了一年,那宿主的躯壳也快耗干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该换个壳子捡起他的野心了吧,可是那关头上,那躯壳的老婆偏巧病死了。他呢,居然也不换壳子了,硬是陪着老婆一起火化了,把自个烧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蜃妖拍着畸形的膝盖,咭咭怪笑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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