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手掌与泥土和杂草的磨砺,邵未行能感觉到手掌的老茧、手指的开裂。他与竹生是同龄人,他那双平日只握笔杆的手保养得很好,王竹生这双手却透着生活之艰辛、岁月之苦难。同时他还感到身上无力,胸口憋闷,腰骨疼痛,锄几下便要歇休一下,时不时咳嗽得喘不上气。王竹生大约有已病得很严重,大约是肺痨。
身后忽然传来话声:“这是你什么人的墓?”
王竹生回转了身,视野里仍然一片漆黑,话音气息不接:“是谁?”
而这一刹邵未行也明白了——之所以眼前黑暗,是因为王竹生失明了。邵未行一阵心酸。他记得王竹生还在邵家时的样子,是个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却变成这付样子……
邵未行透过蜃魇出神地感受这具身体的虚弱时,不知不觉忘记了自己是谁,与王竹生合为一人。
来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年轻男子:“过路人。这墓里埋葬的是什么人?”
“是我的爹娘。”王竹生答道,又回过头去继续薅草。
“他们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王竹生有些迷惑:“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有些好奇。”
王竹生苦笑:“是清闲无事游山玩水的富贵少爷吧?”
来人:“差不多。您不愿说就算了。”
王竹生却道:“他们是被我气死的。被我……活活气死的。”
来人说:“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把父母气成这样?”
王竹生猛地嘶吼起来:“我没有做!我是冤枉的!”话嚷得太急,带出一阵猛咳,险些背过气去。
一只手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拍了拍:“你既是冤枉的,你父母为何不相信你?”
“因为……因为……他们知道我喜欢她……”
“她是谁?”
“素樱。我可怜的……素樱。”
或许是来人的语气充满温和的循循善诱,或许是王竹生孤单太久,邵未行感觉到王竹生胸臆间涌起倾诉的冲动。
王竹生转了一下脸,虽然他眼睛看不见,却仍然准确地朝向某个方向。那是邵宅的方向。
“那是我喜欢的姑娘……从小我就喜欢她,可是一直不敢告诉她。有一天看她很开心的样子,我鼓起勇气想跟她说,可是她却先开口了,她说她跟少爷好了。我就不敢说了,如果她知道我的心思,必会疏远我,不肯再找我说话。
我们少爷是极好的人,模样好,脾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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