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枭没有立刻回答,抬头看了看天。阳光甚好,可是在高处隐约似有一层什么东西。“你设了封锁界。”离枭说。
“是。”璟舜道,“此处离春深涧不远,情况未明之前,我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你,也不能让你出去。”
“为何?”
“因为蜃妖这一次的目的就是把你变回蜃君。走出这个结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必须,在这里把问题解决好才能出去。”
离枭久久地盯着璟舜,似要挖到他的灵魂中去。璟舜抬了抬眉,眼中一片了然之色:“我知道,你有疑虑——万一我其实早已被蜃妖夺舍,万一我骗你进入蜃魇是为了促使你化魔——是吗?”
离枭微微眯了眼:“话全让你说尽了,我都没得说了。”
璟舜手中忽有物暴现,乃是黑漆漆一张大弓,箭尖的鎏金闪着寒冷的光:“这个可以证明「我还是我」吗?”他竟把问月神弓祭了出来。蜃妖只能夺舍,一向夺不了本事。问月弓藏在璟舜仙君的神识之中,若此时璟舜是被寄宿的,蜃妖是不可能调出神弓的。
离枭对此弓颇有阴影,头顶红翎都直竖起来,偏着身子躲了一躲:“拿开拿开!”他与蜃君共用一壳时,不止一次被它指住过。他化身离枭后,还被射了一箭——虽然璟舜弓下留情没射中他。
璟舜撇了撇嘴,收起神弓。离枭沉吟一下,道:“我且信你一次。却不是因为你会用这个破弓。只因为……卷卷相信你。”他盘膝坐好:“来吧。”
璟舜手指一弹,透明水珠一般的魇珠飞起,撞进离枭的左瞳之中。
离枭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态,头还未抬起来,火光已映入眼角,呛人的烟气弥漫过来。他又回到这个噩梦之中了,为了一场未完待续的悲剧。虽注定是悲剧,他却鼓起勇气回来了,希望结局至少……至少不要那么令人憎恨。
他缓缓抬起脸,看到不远处对峙的师父和师叔。火光映在霄远山的脸上,他的眼中如滚着炼狱的岩浆——弑师之仇、灭门之仇,无可原谅。刀剑虽然不能挽回万一,却是这一切无可选择的结束。
霄远山的剑尖是颤抖的。
离枭了解师父。霄远山是个极重情义的,即使积了血海深仇,还是忘不掉数十年的兄弟之谊,杀死霄远重,对于他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两人已离得很近,刀剑的锋芒只要稍微一转就可以刺入对方的胸口、或是削向彼此的颈项。
可是霄远山还是哑声说了一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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