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影出现在鲛纱窗外。鲛纱透明,云舟可以看到来人是她的父亲裴老门主,另一个是名年轻的家仆。璟舜的意识与裴云舟合而为一,感觉到心中浮起一点暖意和喜悦——她见父亲来探望,觉得开心。她微微欠了一下身,似是想起来迎接父亲,无奈没有力气站起来。
父亲却没有接着进来,而是站在窗外与家仆说着什么。裴云舟耐心地等,毕竟安静呆着是她日常的状态。等着等着,渐觉得不对。父亲跟家仆说话的气氛不对。一把白须的门主,对那年纪轻轻的家仆讲话时,态度竟是毕恭毕敬,仿佛身份平起平坐。父亲一向是严厉的门主和家长,这不应该啊。
父亲神态间竟然带着一点卑微,好像在向那年轻人哀求着什么。家仆态度更显傲慢。
裴云舟越发迷惑。忽然,父亲那两人齐齐抬起头朝她看来。两人的目光穿过薄薄鲛纱落在她脸上,莫名让她打了个寒颤。尤其是那家仆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带着一丝阴险笑意,几乎将窗纱割破。如果裴云舟能行走,她说不定会站起来逃跑了。偏偏她动不了。
这名家仆她是认得的,名叫于三。是个老实忠厚的小子。可是这一瞬此人变得很陌生。她虽病弱,却是父兄捧在手心疼爱的大小姐,这家个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如此无礼地注视她?
她被盯得躲无可躲,求救地看向家仆旁边的父亲。却见父亲一脸悲苦,眼中竟蓄起老泪。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忽然举步朝暖阁走来。家仆留在原处,依旧在直勾勾盯着她,嘴角挂着渗人笑容。及至父亲走进来,裴云舟已有些恼了,对父亲道:“爹,您看于三,老盯着我看,是失心疯了吗?您还不骂他!”
裴老门主却没有吭声,腊黄着一张脸,怔怔看着女儿,竟落下泪来。云舟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跟于三计较了:“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老门主哽咽道:“舟儿,爹对不起你。可是他,非你不可。”
云舟糊涂了:“爹你说什么呢?谁非我不可?”
裴老门主不再说话,一咬牙,将她连人带轮椅推到了暖阁外,不顾轮椅中女儿惊慌不已的追问,一路推到了于三面前。云舟因为长期卧病,身形尤其弱小,整个人被笼罩在于三高大的身影里。她对这个下人忽然感觉莫名恐惧,连话都不敢说了,伸手把父亲的袖子紧紧攥在手里。
于三的目光像冰冷的爬行类动物一样从她的脸上、身上爬过。云舟躲避着他的注视,扯了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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