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容大叫了出来。不是惊恐的叫声,而是喜悦的呼喊。那倒影分明是女儿小吉,十二岁的小吉。她下意识地向水里捞去,影子在她的手触动水面的一瞬间晃动着破碎。她急得又哭起来,哀伤地求着:“小吉,是你的冤魂吗?求你别走,再出来让我看一眼,让我看你一眼。”
水纹静止下来时,小吉的影子居然又出现了。
小吉的嘴巴动了一下,似是在叫“娘”,但是没有声音。
她贪心地看着水影,眉眼分毫不差,笑容清甜依旧,那就是她的小吉,不会有错。
韩宝容哭道:“女儿,你受这天大的冤屈,为娘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水中小吉微笑着打着手势,似是指向某个方向。韩宝容看懂了:“你是让我带你回家?”韩宝容心中顿时似有团火烧起来。她问:“我如何带你回去?”
小吉用手势比划着,似是让韩宝容把她从水中带走。
韩宝容想了想,很快从身后仙童祠里找到一只放供品的积着灰尘的瓷碗,回到水边,小吉还在水影里等着她。她屏住呼吸,就从水影处小心翼翼舀了半碗水。小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水碗里。韩宝容喜极而泣。
她就这样捧着这碗水,小心翼翼步行回家,一路上手酸得要断掉,也一滴也不敢洒出来。二十里路,一去一回,走走歇歇,中间在仙童祠又耽搁了许久,她生生步行了两天一夜,鞋子磨破了,脚上出了血泡又磨破,因为长时间捧着碗,手腕也肿了。
但是这都没什么,她跟她的小吉在一起了。水碗里并非一直只是小吉的影像。小吉不能发出声音,但一路都以特殊的方式跟她“说话”。水碗中出现似是昔日时光的片断,演的正小吉的外公是如何杀死她的,小吉死亡时的痛苦的表情充斥了水碗的水面。韩宝容碎裂的心掉了一路,待第二天晚上才踏进生菡山庄的家门时,她的每一滴血、每一根发丝里都在暗暗烧着复仇的毒焰。要帮小吉讨还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她失踪了两天一夜,全家人里在焦急等待她的只有夫君赵启,其他家人早已熄灯睡下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原本关系亲密的一家人变得疏冷,互相之间少有挂怀。幸好赵启待她还如往昔,这两天也带人到处找她,早已急得焦头烂额。见她回来,先是大喜,又发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惊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小心地护着水碗怕被他碰翻,哑哑道:“没什么,去山上的求子观音庙里求了一碗符水,要亲手端回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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