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时分,天绻撑着伞站在半月宫外,看到离枭踏雪归来。黑衣的少年站在雪地里,远远冲她清濯一笑。她也不由还以微笑,一时间觉得纵有诸多迷雾,也模糊不了他的清朗透彻。
稀疏雪片无声落下,空气静凉。对望一笑之间,仿佛有份洁净得了无尘霾的契约安然落纸。
转眼间除夕到来,天绻要守望辖区百姓平安过年,如往年一般告假上界的除夕盛宴,在自家半月宫里挂起灯笼,摆起热热闹闹的家宴,一众小妖为主的仙童侍者击鼓行令划拳猜酒,欢得尾巴耳朵乱冒,个个原形毕露。
离枭倒是安安份份呆在天绻身边,越是人多越是坐得端端正正。这家伙自从被封了个“离药师”的名头,大概是有了点压力,不自觉地把雏鸟奶气藏起来,再加上一身深沉黑袍,真的像个恬淡沉稳、清俊端正的药师,令天绻十分赞赏。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神色微微担忧,仿佛在等什么人,又把棉棉叫过来,低声吩咐她门口去迎一迎。
离枭看了她两眼:“卷卷在等谁?”
“在等我们家最辛苦的一个孩子,平时不怎么回来,你都没见他呢。”她笑笑地答道。说完低头抿了一口茶,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他。离枭疑窦顿起。
门口忽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一道黄影中疾风般卷进来,直冲着席首的天绻扑来。离枭眼神一厉,挡在天绻身前,沉声喝倒:“什么人?”
黄影堪堪急停,是个黄衣少年,半伏身子两手撑地摆出似兽类的攻击姿态,毫不示弱地冲着离枭凶凶呲出犬齿:“你又是谁?离我主上远一点!”吼叫同时,脑袋上蓬地竖起两只黄色毛耳朵。
天绻赶忙按着离枭紧张之下冒出来的翅膀,介入两只中间:“别吵!别动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离枭,这是哮小肆,都是自家人,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离枭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虽是人形却趴在地上一付猛犬姿态的黄衣少年,神情敌意不退:“原来是个狗精。”
哮小肆原想看天绻的面子表示一下友好,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善,尖牙又呲出来了:“你这个鸟……咦汪汪汪?”仰望的脸上凶巴巴的表情忽然变得困惑起来。少年站起来走近离枭,他的个子低一大截,只到离枭胸口,皱起鼻子在离枭衣襟上一嗅。
离枭顿时恼了,一把将他推开,转身拉着天绻告状:“这个狗精好生猥琐!”
天绻安抚地拍拍他:“小肆见谁都要嗅一嗅,你不要介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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