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被带回公堂中央跪着,头却没有低下。并非出于傲慢,只是目光死死地追着天绻,仿佛希望她告诉他,刚刚的话只是诈他的。却只看到天绻冰冷的表情,他眼中恐惧越发加深。
堂堂提刑官又被小小妖物糊弄了一次,简直气疯,惊堂木拍下时硬生生砸出一道横贯公堂的霹雳,怒吼声震得大殿顶上灰尘簌簌而下:“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天绻叹口气道:“大人,太岁原形不过是个肉团,现出原形人话都说不成,不如让他回到之前变化的样子吧。”
碌知压了压怒气:“也好。”
天绻回头道:“太岁,你就再做一次华聪吧。”
“周七”默默点了点头,五官、身材、衣帽、甚至身上捆的绳子都虚晕一下,如一团彩墨融化在水里又重新构图,“周七” 化作披着厚斗篷的瘦弱少年,消瘦的脸几乎埋进领口的白狐毛里,唯有眼神里的绝望悲哀没有随着变化消失。
天绻将在华康蜃魇中看到的事情经过简要说给碌知,碌知听得连皱眉头:“用太岁为自己儿子塑身续命,此举是有悖人伦的邪魔之术,华逢屿身为南境之王,居然做出这种事?!”
华聪跪在堂下,却对上方威风赫赫的惊堂木充耳不闻,在天绻冰冷注视下一点点瘫软下去,更像患有软骨症的华康了。
他梦呓一般道:“那天……华昼从他手里抢了酒带去宴上,我知道不久之后会起大火,悄悄把他送到一艘船上,那晚风不小,应该能把他带去离华宅很远的地方。怎么会……”他的声音拔高起来,表情变得凶狠,冲天绻嚷道:“他没有喝炽子髓酒,为何会变火鬼?你怎么会看到他的蜃魇?你一定是骗我的!”多年模仿华康养成了习惯,他说话时也无意识模仿华康的虚弱声气,更显得要喊出血丝一般声嘶力竭。
碌知在上方喝了一声:“大胆!”
衙役发出滚雷般的“威武”之声,小小的太岁妖抖成一团,其惧意倒不是来自外界威压,而是出自内心恐惧。天绻平平道:“我若是骗你,我如何知道「华聪」这个名字是他给你起的?我若是骗你,如何知道他被病痛折磨得夜不能眠时,是你在床边念书给他听,一直念到他睡着?”
华聪的神情怔怔地,泪水涌出来。
天绻一步步走近他,无情吐出的语句一下下砸在他头上:“我若是骗你……如何知道华康以为你要将他取而代之的时候,非但无怨无恨,还要你替他好好活下去,要你以华康的身份走出牢笼,跟着父亲好好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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