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了 9 年警察。见过很多变态杀人狂。他们都是那种无法满足于现实,而沉迷于幻想的人。我从来不和他们深聊,怕被带偏了。
但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杀人狂像他一样,在留下两具尸体后,还在现场留下了满墙的红字,残酷中有点小幽默。他说,「第一个发现的人您受惊了,对不起。请在七十二小时以后报警,不然我会随时找上门来。谢谢合作。」
我特别想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初夏的天气乍暖微凉。
南城有一座高大的塔楼,建于上世纪 90 年代,墙身斑驳破败。里面容纳了上百户人家,大多是来讨生活的外地年轻人。他们神色匆匆,互不相识,每天唯一的接触就是在早晚高峰的电梯里互相推搡,辱骂。
变化发生在 16 年 5 月 6 日。这一天早 7 点的电梯依旧拥挤,只是有两个女人,永远不能像往常一样搭上电梯了。
3 个小时前,天色微亮。一个戴口罩的年轻男人蹑手蹑脚地从 2112 房间走出来。
他弓着腰,轻轻带上房门,像是怕吵醒房间里的人。脚步声触发了声控灯,纯白色的光芒照亮走廊,也照亮了这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
男人暴露在灯光下,他二三十岁的样子,头发稀少,眼窝深陷,穿着同季节格格不入的褐色风衣,风衣下是一双光溜溜的小腿,脚上趿拉着一双不合脚的粉色女士拖鞋。
他不疾不徐地穿过走廊,时不时停下,在周边的防盗门上贴耳倾听。每当遇到摄像头,他就作出低头,搓脸的动作进行回避。
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兜里,握着不锈钢厨刀的刀把。
两分钟后,他走到垃圾箱旁,扔下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两部拔掉卡的苹果手机和脏兮兮的破抹布。
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联 19 片的蓝色避孕套。那是他昨天晚上在超市买的,还没用过。他拿着避孕套捏了捏,也扔进了垃圾箱。
小区大门口有四个高清摄像头,覆盖全部角度。男人在距离大门挺远时,就开始侧起脑袋,捂住已经戴上口罩的脸。
他躲过了其中三个。
男人没想到的是,有个摄像头穿过栅栏照着人行道,非常隐蔽。他刚出大门,走上人行道,抬头就被这个摄像头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的正脸已经暴露,他停下脚步,他目不转睛地盯住镜头,面罩下的脸微微隆起,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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