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名心理治疗师,目前在精神病院工作。
精神病院是以前的叫法。因为历史遗留问题,「精神病院」几个字的象征意义太鲜明,受到病人和家属的一致排斥。大部分医院都已经改名,现在一般是:XX 第三人民医院,XX 精神卫生中心等。
出于各方面考虑,医院的建址都比较偏僻,且门诊及各科室设有保安巡查。相比较综合医院,我们没有手术室,没有内外妇儿等科室,甚至一般情况下,我们的急救车默认不出急诊。
那天下暴雨,我和杜哥值班。快六点的时候,杜哥翻箱倒柜地找外卖单,挨个打电话询问哪家外卖能送。问到第三家,门诊来电话通知我们科收病人。
下楼前,我扒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可视范围不超过两米。
医院大楼离外面的主街道马路有差不多三公里的距离,只有一路公交车,那天还停运了。我以为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来就诊的,不是其他医院 120 急诊送过来的无法沟通的三无人员,就一定是警察送过来的有精神症状的棘手病人,比如一些吸毒人员。
当我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衣着齐整,面容相似的女人,多少有些意外。年长的女人穿戴较为精致,裤脚上有星星点点的水渍。虽然化了淡妆,但神情疲惫。年轻的女孩齐肩长发,简单的白 T 恤加牛仔裤,微微侧身站在年长的女人身后,看不清神情。
我把两人请进接诊室,关门的时候才发现年轻女孩的白 T 恤被淋湿了,衣服黏在皮肤上。她很安静,两手交握放在腿上,垂着眼睑。
看了年长女人递过来的住院卡,确定就诊的是年轻女孩,名字叫阿曼。年长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姓林。
我尝试简单的沟通:姓名,年龄,工作,学历。阿曼意料之中的沉默。反而是她的母亲,大概是个急性子,想代替她回答,被我拒绝后,一直用手轻推阿曼的身子。
女人不断地用眼神示意阿曼无果后,女人带有歉意地对我笑着说:「这孩子,在家也跟个木偶一样,谁问都不理的。」
阿曼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安,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原本垂放在腿上的手松松合合,又低下头。
我刚想继续引导下去,杜哥和门诊医生交接完回来,告诉我外面有情况需要处理。我便出了接诊室。
二
等再次回来,聊天已经接近尾声。进门时听到阿曼的母亲感叹道:「医生,我真的对她死心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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