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送君一曲得胜令,归来芦花又盛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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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从军的京城沈家少爷回来了,十里红妆娶了个戏子。」

「什么狐媚能把沈家少爷给迷了?」

「那可不是什么狐媚,(小声)是个美少年呢。茹婉秋,听过没?」

「没怎么听说过呀。」

「这是后来的艺名,人坐科的时候,叫九岁红。」

「九岁红?是那个当年红透半边天的九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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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红,十五了。

他开始讨厌起「九岁红」这个名字来。

还不如当年没名字的时候,大家都管他叫「四儿」。

叫「四儿」的时候,虽然师傅的板子下来得也狠。但师傅是看好他的。

给你饭才打你呢。

九岁那年,四儿登台了。一出《游龙戏凤》底下兜四底的好。李凤姐那点娇巧可爱,配上他小小的年纪,俊美的扮相和一条又嫩又亮的好嗓子,把台下的观众彻底折服了。

从此「四儿」就是「九岁红」了。

虽然观众都爱看他贴《翠屏山》一类的花旦戏,但九岁红自己还是喜欢演些大青衣的戏。尤其喜欢《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既雍容,又深情。

不若那些花旦戏,尽是些调情的桥段。他心里明白,那些看客在看些什么。

然而打十四岁头上,什么想法都枉然了。

九岁红倒嗓了。

变声期来得如此突然,那日的《四郎探母》,他竟一字不出。

台下的倒好如倾盆的泥水一浪接一浪,声声都打在他脸上,勉强对付过一折便匆匆下台。

他觉得自己糟烂透了。

本以为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但第二日上了胡琴,仍是一字不出,第三日,第四日……

台上再无九岁红了。

没法在台上唱戏,自然就挣不来包银。

师傅虽然安慰他两句,告诉他饮食的禁忌,「嗓子慢慢找,总能找回来的」。但终于还是冷落了。

新一波的师兄弟又有冒头的苗子,贴出水牌子来。

偶尔他们玩笑两句,「师兄,这九岁红应该贴大轴啊。」

他应付两声,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那日,九岁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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