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妹妹死了。
在她死的第二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对我说：「姐姐，我死了，你就永远也比不过我。」
我从梦里惊醒，在床上坐起来，看着摇曳的烛火和烟雾下的妹妹的牌位，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在哭她，还是在哭我自己。
我的妹妹叫阿绣。
我和她都是翠屏山的狐妖。明明是一母所生，甚至是双胞胎的姐妹，但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从小就比我优秀。她学什么都比我快，变人也变得比我快，甚至就连化成人形后的模样也要比我好看。
十八岁那年，母亲带我们去拜访一位仙人，妹妹趁人不备，从仙人那里偷了一本《太玄经》。拿到后，我和妹妹便各自修炼。她依旧学得比我要快，不过几天，十二章《太玄经》就学了一大半。但《太玄经》最忌急功近利，我练得慢，反倒练得扎实平稳，她练得快，却渐渐走火入魔，很快就性命垂危。母亲惊慌失措，带她去仙人处求救，但仙人憎恶妹妹偷书的行为，将母亲和妹妹两个人关在了殿外。母亲抱着不断咯血的妹妹跪在殿门外一天，一直跪到深夜，仙人才总算动了容，命人开门让她们进去。但妹妹那时候，已经死了。
母亲一个人回到翠屏山，我不知道她把妹妹葬在了哪里。
那些天，我每晚都做着跟妹妹有关的噩梦。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嘴里永远都是一句话：「姐姐，你永远也比不过我了。」
七天后，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逃出了山。我不想再待在这个随时都能让我想起妹妹的地方。
二
山中七日，山外已是七年。
我一路向东去，先到苏州住了一年，在那里加入了一个云游的戏班子，然后便随着他们辗转各地卖艺。那是个只在夜里演出的戏班子，倒挺合我心意。
第三年的时候，戏班子到了盖州。有一天，一个杂货店的店主带着他的女儿来看戏，第一眼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正在戏台上唱《西厢记》，扮作红娘手持蜡烛、
香盘为莺莺小姐夜探花园。一个转身，骇得我手中的香盘差点掉下来。那个小女孩，和阿绣几乎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我后来得知，女孩今年十岁，恰好是阿绣去世那年出生的。她也叫阿绣。
山中做过的那些噩梦似乎要卷土重来。我害怕极了，甚至已经打起从戏班子逃走的主意。
可下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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