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节 周作人:都是可怜的人间(第1页)

向周作人学习思考

我们前一期讲到日本的散文家永井荷风,他是富二代,几十年来享受着他的生活,去了美国、去了法国,最后回到日本,除了去青楼喝酒,整天就做一件事,散步。散步的时候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写出来。他活了几十年,把整个日本的变化,特别是东京写了下来。开创了日本散步散文先河。

谈过永井荷风,难免让我们都想起另外一位散文家,就是周作人。他的散文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也可以说是散步散文。可是他的散步不仅是在北平散步,他还喝茶,听雨声、听风声、吃东西,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生活上的散步,有他的情调,有他的追求,有他对于生活品位的理想。

周作人读过很多书、写很多书、翻译很多书,引进外国的文学,不管是日本的,还是欧美的。这算是艺术上的散步。他的审美眼光很高,对于日本的画家,对于欧美的一些文学作品他跟他哥哥鲁迅一样,都有一张发现美的眼睛。然后透过他的翻译,到达华文读者的世界里。

他的散步散文,不像永井荷风拿着雨伞、戴着帽子散步,他在生活上散步、精神上面散步,散步散文所表达的味道,有许多人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冲淡平和。他的一双冷眼上面有一颗很热的心。

周作人常会遇到冰火两重天的状态,像他自己在一篇文章里面讲过,心中住着两个鬼,一个是绅士鬼,另一只流氓鬼,很冲动。甚至有些不太好的念头,甚至事情会做的。这个绅士鬼跟流氓鬼经常打架,有时候绅士打赢了,就比较绅士,比较正经,比较温文。有时候,流氓鬼打赢了,心里难免,就会有一些冲动的想法。这句话等于是说人有黑暗跟光明的两面。夸张地说,有个说法是天使与魔鬼,天理与人欲的斗争,或者说文明跟野蛮的斗争。他用绅士鬼、流氓鬼很具体、很生动地描述出来。

所以说,很多话来来去去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情,《圣经》里面说,好像我们都懂,好像对于每个人都适合去描述我们的心理状况,黑暗跟光明。可是,你用文字掌握一些活泼的或者是深刻的文字来表述,好像就把它定型下来,显影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

这是我们为什么会喜欢文学的理由,因为我们的世界是用文字语言组成的。假如你一直在听这个节目,我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引用语言学家维根斯坦的一句名言,语言的边界就是我们世界的边界,我们语言有多丰富,多复杂,多有层次,我们的思考就有多大的层次。

周作人用他的冲淡平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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