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博尔赫斯:天堂的模样(第1页)

我这一期要谈一位用西班牙语写作的伟大作家,超大师,博尔赫斯。因为我发音的问题,就不为难你的耳朵了,我简称他为老博,博士的博。

这一位老兄活了 87 岁,1899 年出生在阿根廷,1986 年去世,他写作的题材很广泛,他是很重要的诗人,然后还是小说家,还写了很多散文,还有评论。有人这样描述过,说他是用小说的语言来写散文,所以那些散文都很有故事性,很好看,用散文的语言来写诗,我自己读后都觉得他的诗比甚至比小说更容易看懂,所以就是用散文的语言来写诗。又要用诗的语言来写小说,所以小说就不容易看懂,可是当你看懂的话,那种惊喜非常震撼,因为他能够把世界描述得好像根本不是我们一直想象的世界,怎么说呢?

简单来说,博尔赫斯抓住几个比较关键的象征意象,其中一个很重要,就是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一个图书馆,我们活在一个图书馆里。看起来好像图书馆里的书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时时都是百花齐放,但其实每一本书都有独立的分岔出去的世界和宇宙。他的小说就带着你去看这个图书馆。你看起来以为是这回事,可是马上又转进另外的事情,然后再转进另外的新的桥段,兜兜转转到最后才解谜,甚至没有解谜。

他有一本著名的经典小说,《小径分叉的花园》,台湾翻译为《迷路花园》,像迷宫一样的花园,进去后兜兜转转,何时是尽头啊,可是柳暗花明又找到出路。这部小说刚开始读是侦探小说,推理小说,转了一圈,又变成历史小说,后来再转了一圈,原来是讨论宗教,讨论哲学,讨论生命的意义,甚至于他的小说也经常讲到很多,中国还有欧洲的古代历史。可是不是真实的,是他想象出来的知识,是伪的、假的知识,让你在他的故事里面迷路,走不出来,所以图书馆是一个关键意象。还有一个意向就是花园,刚说过小径分叉的花园,不同的花,不同的树,不同的小路让你绕不出来。

还有他经常用一种后设的写法,跳出来,好像在告诉你我现在要讲一个故事,讲到一半他另外一个声音又说,刚才那个人跟你讲的故事其实是假的。好几个分身,分身之后再分身,好像孙悟空一样。他这种看事情的角度,在他其他的散文中也可以看到。像他写过好几篇,都写了自己,我来谈博尔赫斯,其实他自己就是博尔赫斯。有一篇叫做《博尔赫斯与我》,他这样写,事情都发生在那一个叫做博尔赫斯的人身上,我漫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的首都,他出生成长的地方——的街头,不时停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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