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花间词——流动景致、痴执之情:温庭筠《梦江南》、孙光宪《浣溪沙》(第1页)

上两集谈花间词中温庭筠和韦庄词所代表的两种抒情模式,分别介绍了温庭筠以客观的摹写方式,写物质世界中无聊的愁绪,和韦庄以主观的抒情方式,写俗情世界中的缱绻之情。今天继续和大家分享花间词的另一种抒情内容和表现方式,主题是「流动的景致,痴执之情」。

在这一类词中,作家将写作的场景,移出了亭台楼阁,让词中人物置身于自然美丽的景色中,透过流动画面的陈述,导引出一种执着的、不能忘怀的情意。为了更立体而完整地呈现出这个主题,我将分别从女性角度和男性角度两方面各举一首词来说明。

而从女性角度的,我选的是温庭筠的《梦江南》,而从男性角度的,则选孙光宪的《浣溪沙》。

《梦江南》:一个女子的痴心断肠

那首先看温庭筠的《梦江南》: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

温庭筠词的基本特色是浓艳,充满华彩,多作客观的摹写,情意含蓄委婉。那这首词大体上虽然也是寓情于景的,但笔调婉转有致,语意明畅。主观的情意有较明显的表露,那这在温词中是另一种风格了。

那这首词在时空情景安排上,采取流动变化的方式,因此它传达的情意较之前读过的《菩萨蛮》,那种以静态的景物,细微的动作所呈现的幽怨情怀,相对来说是来得更为激切,也更为悲痛的。换言之,这首词有明显的情节结构,随着景物变化而生跌荡起伏的情绪。因此它抒发的情意就更曲折、深刻而动人。它充分地表现了一种女子有所期待,而后落空,却又不愿放弃的执着之情。这首《梦江南》是情之痴,情之真,在小词里是难得的佳作。

▲唐 青釉褐绿彩狮座诗文瓷枕

下面我们来仔细读读看。

首先,词一开篇就说「梳洗罢,独倚望江楼」,很清楚地点出了这一首词的主题,写女子登楼远望,盼情人归来的心情。「登临念远」是人间普遍的现象,是诗词中写男女之情最常见的题材,而之前谈白居易的《长相思》的时候,就和大家谈过离别带给游子和思妇是相对的愁怀,如果男女双方无法重逢,这离恨就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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