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波提切利的理想美(第1页)

在《维纳斯的诞生》中,抛开精巧的设计不提,更为难得的是一种他人难以复制的抒情而内敛的气质。画中的维纳斯优雅而不做作,轻柔而不羸弱,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美感。所谓难以名状,依照新柏拉图主义者对古典神话的理解,是指维纳斯降临人间之时,人类才获得了神对美的启示。也就是说,我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维纳斯究竟哪里美,并非因为我们词穷,而是因为她就是美本身,故而可以跳过言语,直达心灵。当我们因被维纳斯的美感动得难以移开目光,同时又没有从中唤起任何色欲时,便从这种庄严的美中感受到了神的存在,进而接近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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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从这种感动中恢复,理性地就事论事来看,会认为波提切利笔下的维纳斯,在很多地方的描绘根本是「错误」的。不但人物的颈部画得过长,肩膀往下溜的角度也是相当夸张,更不用说人物的四肢画得简直像是没有骨头的面条一般。按理来说,如此错误的一幅画,本不应该激起美的享受。但倘若我们试图将其修改得更为正确一些,就会发现画中的维纳斯可谓「全身的各个部分形成合理的和谐,无论是加一分、减一分还是改一分,都只会让其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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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每一个部分单独看,仿佛都能挑出毛病,但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不但不显毛病,反而还能让人从中看出美来。当时的人们曾经试图描述这种美,将其称为「leggiadria」,字面意思是「美丽」,具体指的是「一种特定的体态,如此轻巧而灵活,身体看起来像是在自然摆动,但同时显得毫无重量,极尽可能的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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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文艺复兴时代,将它同中世纪相对比时,我们回望乔托,他笔下的圣徒们已经表现出了真实的情感。因此,有人认为文艺复兴应以乔托为伊始的里程碑。然而,不同意这一观点的人认为,乔托所展现的是一个萌芽,哪怕是到了马萨乔,甚至是利皮所在的时代,文艺复兴在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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