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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更漏声声，八脚蟠龙穿云铜鼎内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雾缭绕，直熏得我双眼通红，几欲落泪。
沈君澈终于从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来，双目灼灼地望向杵在铜鼎旁边的我。
「过来——」他用毛笔敲了敲龙案，声音略有些低沉地对我说道，语气谈不上严厉却让我浑身一凛。
我轻移莲步款款向他走去，不管心里如何慌乱，仍旧竭力保持着一个宫妃该有的仪态和神情。处变不惊，永远优雅，是我自幼便接受的教育。
龙案之后的沈君澈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凉昭容还能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朕是不是该赞你一声后宫典范？」
我平稳地跪在地上，在心里默数三个数，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皇上谬赞，后宫典范乃为帝后，臣妾区区昭容，岂敢领受？」
沈君澈再次发出冷笑，「凉昭容的意思是怪朕给你的位份太低了？以你的德行原该入主中宫的，是也不是？」
我再次默数，继而俯身道：「臣妾从不敢有此妄念，请皇上明察。」
「是么？」沈君澈将手中的笔用力地拍在桌上，直震得我双膝发麻。
「但朕看你在这后宫之中所使的手段，可绝不像没有妄念的样子！宫中暗营私贷，绵延已久，连贤淑二妃亦有沾连，偏你独善其身，任宗人府查个底掉，竟是一丝一毫的错处也拿不着，你将朕当傻子么。
「若不是你手段高超，便只能说明凉昭容人品贵重，行止规端，足以母仪天下了！」
我沉默不语，却是一脸平静，急于狡辩只会欲盖弥彰。
沈君澈不理我的反应，尤嫌不足地继续道：「举凡素日与你有些龉龌的，也都成了靶子，证据确凿，朕想不治罪都不行啊！连朕你都算计上了？」
听言，我抬起眼帘，不卑不亢地开口道：「皇上若是因为心疼几位姐姐，所以迁怒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只是有一事还请皇上明鉴。
「夏家出身商贾，钱庄商号遍布天下，臣妾自幼见得最多的大约便是银子了。试问臣妾又不缺钱，有什么理由去放私贷呢？」
沈君澈怒极反笑，起身绕过龙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你少在这儿跟朕避重就轻，胡说八道。你夏家是不缺银子，可是你的姨娘在府里日子却艰难。
「你咬牙入宫一心想要步步高升，好庇护生母，结果你却发现这后宫最是踩低捧高。因你娘家势弱，便处处受人排挤，连绿头牌都被人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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