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垂眸，话锋一转。

「悟空一生之中有三个大劫，三人与他息息相关，你知道都是谁吗？」

六耳冷冷摇头。

「旃檀功德佛，乃是悟空命定有缘人，二人因果纠缠，互为劫难，此为悟空的——哀惧怨。」

「紫霞仙子，乃是悟空伴生神物所化，二人爱恨纠缠，互为痴儿，此为悟空的——爱欲痴。」

须菩提淡淡的话，却在六耳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顿了顿，须菩提一时沉默。

六耳笑了，笑得轻柔，又逐渐笑得嘶哑。

他笑得前仰后合，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毫不顾忌自己的傻样，笑得撕心裂肺。

须菩提被打断，有些恼了，「放肆！你笑什么！」

六耳抬手，邪气得擦了擦笑出的口水。

「让我来替你说下一句吧……」

「六耳——孙悟空的恶魂，相爱相杀！互为折磨！此为孙悟空的——贪嗔恶！我说的，可对？！」

六耳面不改色，却声调撕扯，宛如厉喝。

他读了三年的佛经，佛法倒背如流，可不是白说的！

早就该知道。

早就该知道须菩提另有所谋。

否则怎么会对自己突然这么和气？

之前如何都看不上自己的人，怎会转眼变了态度？

是他痴傻。

是他抱有一丝幻想。

明知不对劲，却还骗自己……

六耳笑得嘴角撕裂，痛极欲死。

滴滴答答的血从嘴角往下流，十分可怖。

须菩提竟被他这幅模样震得晃了晃身体。

这样阴冷的神色，简直如恶鬼出世……

须菩提不得不继续说。

他逼自己不看六耳，「……不错，你们三人若相叠，便有机会使悟空重聚贪嗔恶爱欲痴哀惧怨，悟空，亦有重生之机。」

六耳笑道：「以我的命，换孙悟空活是吗？」

须菩提顿了顿，似欲盖弥彰。

「什么叫一命换一命，你本身就是与悟空为一体！不过是回归元身罢了！」

六耳知道了。

即使自己现在是与孙悟空完全不同的人格，须菩提、佛祖、乃至观世音菩萨他们，都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孙悟空的附庸。

他垂眸想了很久，忽得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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