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蔡文姬:昭昭短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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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上人,死于那年冬天。

那个一心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想做征西大将军的曹阿瞒,带着伤消失在皑皑大雪中。

再次见面,世间只剩权倾朝野的曹丞相。

2

我叫蔡琰,小字昭姬,爹爹说:「昭如朗月,昭姬就是朗朗明月」。

又是美玉又是明月的,可见我天生就该是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孩儿。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爹爹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会画画、弹琴、治经史,他是人人钦佩的大儒。换句话说,在一堆有文化的人里面,他算是特别有文化的那个。

但除此之外,他也喜欢把我扛在肩头,让我去摘陈留老宅院墙上的野花。

他年过不惑才有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世人总想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可他婉拒了族人过继子弟的提议,牵着我的手教我握笔、写字。

开蒙那天他问我:「昭姬长大后想做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要跟爹爹一样,做当世大儒。」

他笑了,老宅的人们也跟着笑,但那些笑声里带着无奈与纵容,我皱着眉头问:「难道昭姬做不了当世大儒吗?」

然后,大家就更乐了,似乎觉得我那样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有种无知者无畏的趣味。

然而天分这种东西很玄乎,我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才华。

大家都说一定是爷爷的坟位置选得好,出了一个蔡邕不说,又出了一个蔡琰。

等确定我就是个老天偏爱的天才之后,父亲的忧虑就变成了,我未来要嫁给何等样的男子?

随着我长大,父亲的官位越来越高,府中人来人往,有仰慕父亲真才实学的,也有为了权势攀附的,得知蔡公只此一女又少有令名,自然将我夸得人间少有天上难寻,许多人有结姻之意,尽管那时候我才不过九岁。

也是在那个时候,曹阿瞒成了父亲的弟子。

曹阿瞒那时是京城有名的官家子弟,纵马声色,醉酒章台,在那些年京城波折诡谲危机四伏的氛围中,是少有的一抹少年意气。

父亲很欣赏他,收他做了弟子。

第一次与他见面,是在琴阁外偶遇。

他俯下身子拍着我的脑袋,像是逗邻居家的小孩儿,「这就是蔡公家的女公子吧,来,叫师哥。」

我还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玄色外袍,身姿昂扬,意气风发,长得并不是时人推崇的俊美翩然模样,但一双眼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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