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葡萄架跑去。
午风微醺,风里都是醇香。我们光着脚丫子在葡萄架之间来回奔跑,脚踩入软土里,抬起时带出了泥巴,“哥哥你溅到我啦!”池又鳞奶声奶气地抱怨,追上来猛一跳趴上我的背,我打了个趔趄,两兄弟一起摔到泥里,抬起头,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
“哥哥,我们以后再来好不好?”池又鳞鼻尖上沾了泥,眼珠子黑溜溜的。
我看了看在山上跳起舞来的长辈,笑着点头,“好!”
我的汤里忽然有什么滴了进去,滴滴答答响。
“哥哥?”奶奶唤我。
我抬头,视线模糊起来。
我才知道,我在哭。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哎呀,哥哥,怎么了?”旁边的母亲拿纸巾给我擦眼泪。
太突然了,我就这么不断地流眼泪。
池又鳞就坐在我对面。
可我控制不住。
“别哭别哭……”奶奶抱着我的头往她怀里揣。
“我……只是感慨……”我断断续续地辩解。
“我知道我知道,往事容易催泪。”奶奶体贴。
我奢望,有一天,我跟池又鳞各自成家,大家一起再去托斯卡尼,喝着我们生日年份的葡萄酒,怡然自乐地看膝下儿女嬉戏——我们是如此成长过来的,我们的儿女也会拥有自己生日年份的葡萄酒,等着以后成家、共叙天伦的时候享用。
但我爱池又鳞,我疯狂地爱着他。
我知道不可以,不能够。
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第11章
我已很久很久不曾哭过。
如果让我选,我宁愿身体受伤十倍,也不愿意在池又鳞面前落泪。
夜深人静,我从床上爬起,静悄悄到楼下书房,备好墨,摊开宣纸。
白天,奶奶为我找下台阶,说我肯定是太少回家了,又刚忙完,一时情绪激动才这样。老人家让我跟池又鳞晚上在家里睡——“好好在家睡一晚,吸饱家里的气息,明天再出发!”
我自然明白奶奶的用心,但我睡不着。
蘸了墨的笔尖在宣纸上泅开墨迹,随着我的挥动拖出迤逦笔画。
我抄写心经,原以为清寡佛句能镇住心魔锁住邪念,用寂寥无味的书写来鞭笞责罚喧嚣不止的野望。
但这么多年,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没有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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