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学戏(第1页)

只听梁伯龙道:“吾本來自负才高,这辈头过得却甚是落魄。虽然弃了功名之念,胸中却有一股弗甘怨气,又开始向往佩剑纵横,行侠仗义,因此交下许多江湖朋友,可是大家弗过一起吃喝浪荡,败家而已,后來常写些闺中怨事给戏班來唱,聊寄情思,实为英雄气塞,无奈之举,沒想到写戏唱戏搞出了名堂,其实吾对这行当,还是有些鄙视,觉得自己弗过是破瓮头破摔,摔出了响动,如此数年下來,岁月消磨,雄心弗再,好像什事体都窥得开了,直听到秦老爷子的生平,才知道自己还是在抱怨和无奈中打转,这般活着,虽生犹死哉!”此时酒菜上桌,他便提壶给各人满酒。

常思豪心想那些击剑玩乐,吟咏文章之类的风雅之事多半也是传言渲染,他能自述颓态,足见真心,对这梁伯龙更生好感,安慰说道:“行行出状元,好的戏班子不论到了哪里,总是万人追看,能颠倒众生,也是大本事,未必就比别的行当差了!”

梁伯龙笑道:“对头,这个道理吾老里巴早隐约也懂,却只拿來自欺,沒真正转过味儿來哉,直到把这出《秦公烈》编排好了演出來,吾才在台上寻见了自家!”

常思豪寻思:“天下至道,都是相通,连唱戏也不例外,‘寻见自家’一句,跟郑盟主他们说武功的话也是如出一辙,看來这梁伯龙,确是摸着了戏路的神髓!”点头附合:“嗯,重复别人容易,找见自己就难了!”

梁伯龙闻言愣住,陷入思考,说道:“咦,弗对头,吾原以为是寻见了自家,经侬这一说,才觉差了味道,其实吾还是在重复别个,只弗过这个别个,弗是吾恩师,也弗再是其它的戏子,而是秦老相公,演得再好再像,也是俚,而不是吾!”他呆呆出了阵神,脸色忽地转黯,叹道:“原來吾距离真正的大戏子,还差得远哉!”

常思豪见他心思却无时不刻都在戏上,倒和自己琢磨武功时差不多,失笑之余也生感叹:“人生如戏,戏即人生,在戏台上要演好别人,在戏台下则要活好自己,一演,一活,一虚一实大有不同,先生可要记得出戏入戏,莫要爱戏如痴,丢了自己才好!”

梁伯龙咂磨良久,点头道:“讲的对头,讲的对头!”回过神來,哈哈笑道:“吾这些年陷在戏里,乌里乌涂,有一点名声便开始自以为是,尚弗自知,还弗如兄弟侬三言两语说得明白透澈,惭愧惭愧,兄弟既有悟性,又有灵性,若是学戏,定能成个颠倒众生的大戏子,成就远在吾之上!”

常思豪笑道:“先生说笑了,我一个握刀把子的粗人,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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