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判决(第1页)

众人聚目观瞧,站出來的是一位琴师。

只见他将琴轻轻搁置于地,上前两步在梁伯龙身侧拜倒。

梁伯龙急道:“侬……”

那琴师伸手拦住,从容一笑道:“梁先生,什么都不必说了,此事是在下求你出头,此时此刻,又怎能独善其身!”言罢向上叩首:“草民张元忭,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常思豪和刘金吾一见此人,登时认出他便是在独抱楼后台一起等梁伯龙的那位白衣青年,均想:“他怎么扮成琴师混进來了!”刘金吾负责宫内安全,尤其感到后怕。

隆庆瞧着张元忭,一阵阵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呵呵轻笑出声,道:“看來朕这宴会是开不下去了,也好,今日灶王上天言好事,朕在这金銮宝殿设公堂,都是一样热闹!”隔了一会儿,问道:“张元忭,你又是何人!”

张元忭道:“回陛下,草民乃浙江山阴人,与徐文长乃是同乡,草民父亲张天复乃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是徐文长的同学,因长辈交厚,草民又喜爱徐公的戏作,故而常至狱中探视,知晓一些内幕实情!”

御史张齐眼睛亮起道:“哦,你是提学副使张天复之子!”

张元忭道:“正是!”

张齐大笑:“你父数败于流寇,又在云南任上贪污,被削籍遣归,不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又遣你上京來告偏状,莫非贼心不死,还想借徐渭这点事情打击报复朝中大臣,为自己争名翻案么!”

他笑了半晌,忽觉气氛不对,殿中官员一个个闭口无言,都静静瞧着自己,偷眼一瞥,皇上目光不正,大有嗔色,他赶忙低下头去。

隆庆瞪了他一眼,转向张元忭道:“你肯讲明出身,显然心中无愧,好,那便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來给朕和众卿听听!”

张元忭向上叩首,当下一五一十将始末根由诉说起來。

原來徐文长受胡宗宪一案所累,入狱遭刑之后,双耳被刺穿,身上伤口处处化脓,下身溃烂,尿水淋漓难下,三度寻死,均被狱方阻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精神多次崩溃。

然而毕竟人命关天,且因其文名太盛,各处许多诗人、文士、名流、画师、高僧、商贾都曾设法营救,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倘若是将他逼死狱中,上下人等难脱干系,于是官员设计,买通徐继妻张氏,假意说徐文长确属无辜,放他回家,令张氏监察其行动,将往來书信暗录附本,交递上官,查其蛛丝马迹,以为明证,那张氏人品不正,与徐又是半路夫妻,贪图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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