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衣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说着把眼瞧向徐渭。
徐渭脸色冷冷地:“倒徐容易得很,只要大家各行己事,什么也不要做,安稳度日就好!”顾思衣奇道:“那怎么能呢?”徐渭道:“怎么不能,他已是奔七十走的人了,你等却正值青春,还怕熬不过他那把老骨头!”梁伯龙道:“吾等诚心求教,侬却拿吾等打闲趣!”
常思豪知道徐渭心如明镜,顾思衣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当初胡宗宪是徐阶一手构陷致死,徐渭身为胡的老部下、老朋友,又被牵连在内,受了这么多的罪,岂有不欲其速报的道理,如果他不想斗徐阶,也就不会连守孝都不顾,随顾思衣到京师來了,然而这人性情古怪,别别扭扭,自己还真不能以常规待之,当下哈哈一笑:“青藤先生说的是,这个办法实在绝妙得很,既能倒徐,又不伤元气,说句实在的,我和徐阶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多,可是每次较量都感觉处于下风,唉!毕竟是连严嵩都被他斗倒了哩,遍观朝廷内外,要说玩弄权术、政治斗争,只怕还沒有人是他的对手!”
徐渭听了这话,脸上倒微微露出些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徐阶擅于编织圈套阴中使坏,其性必然多疑,而且正因为他自己候机用忍历时十数年斗倒严嵩,所以对身边的人必不信任,这些年來他当首辅虽然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可是却沒有几个能让他真正放心,现今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座沙堡罢了,气象再如何宏伟辉煌,又怎经得起风浪一击!”
常思豪肃容道:“实话说,如今朝廷上下腐败,外族虎视眈眈,九边乱象纷呈,各地兴起义兵,不管沿海内陆,百姓生活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再不好好整顿一番,只怕就要离国破家亡不远了,徐阁老把持朝纲,保守顽固,是推行新政的最大阻碍,常思豪一介武夫,才智有限,您既然对他如此了解,胸中必有倒徐妙计,还望先生能够开诚布公,不吝赐教!”说罢避席伏身施礼。
徐渭冷眼瞧着他,鼻孔中轻轻哼了一声道:“先激后请,慷慨陈词,看來侯爷也不愧为一位风云人物!”
常思豪道:“还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
“苍生!”徐渭叩案大笑:“笑话、笑话,侯爷,我看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你是为了给程允锋报仇,我是为了替胡少保出气,各人的心思,各人心里明白,天下苍生你瞧见了几个,亿兆百姓,又有多少认得你,就不用抬出他们打这个虎皮大旗了罢!”他笑得极畅极冷,中间虽夹杂着两声咳嗽,却仍似雨中激雷闪电,透着利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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