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身秘(第1页)

纸上这字墨迹浮淡,笔势舒缓,笔画饱满,不露锋芒,乃是一个“效”字。

常思豪愕然,不解其意,荆问种抬头冲郑盟主一笑:“这秦蚕古隶,可好些日子沒见你写了,莫不是今天见了长孙笑迟的龙形狂草,把你的书瘾也勾起來了!”郑盟主垂目审字良久,笑容苦涩:“下笔时未能心气平和,含了一点争胜之意,惭愧!”

“盟主又何须如此自谦呢?”荆问种道:“隶书本自篆书演化而來,去其圆转柔滑,立以方折规矩,当初始皇‘书同文、车同轨’,令天下文字统一用篆字书写,而民间却喜用隶书,就因它圆润之中又含风骨,在书写之时,便可隐示对暴政的抵抗,你这字虽写得水润蚕肥,却不掩骨相刚然,那一点争心,其实大合古人遗意!”

郑盟主连连摇头:“荆兄谬赞了,我整日在京师政局混水之中打转,不觉间雄心消磨,气象不逮,写得合规而未能破矩,对比长孙笑迟的字來看,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荆问种哈哈大笑:“我看你可莫要妄自菲薄才好,长孙笑迟江湖之气未脱,那般雄心霸意用在政事上,他倒畅意,别人可就苦了,所谓形不破体,力不出尖,我盟能在京师光屹百年,靠的是咱们剑家这种通达的智慧,你这秦蚕古隶,正是它最好的诠释!”

郑盟主顾常思豪而笑:“好了好了,教你再说下去,只怕连贤侄听了,都要笑咱们吹牛了!”常思豪连忙摆手摇头:“听两位伯伯说來,这里面的规矩不少,大有道理,我对书法是一窍不通,但总觉着,这字写出來就是为了让人看的,看不明白的东西,写來又有什么用,长孙笑迟字的高下我不好判断,不过您这字写得,比他可是清楚明白多了!”

荆问种大笑:“字为载道之器,内意为尊,你这想法沒错,不过那就是另一套东西了!”郑盟主对他使了个眼色,荆问种一望即明,微笑道:“书道论起來连涉极广,不谈也罢,如贤侄所言,咱们还是回來说它的意思!”他指字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个效字,效即摹仿,摹仿常常是在不经意间,所以人也就常常意识不到,正因意识不到,所以还原起來也最真实,就如同镜子一样,我们看你的字,就像通过镜子去看长孙笑迟。虽然区别是有,不过管中亦可窥豹,大体方向上应是不差的!”

常思豪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瞧他表情中仍颇不信服,郑盟主搁下笔道:“贤侄且想,天下飞禽走兽多矣,唯有猿猴最为聪明,原因何在!”

常思豪道:“因为它会模仿!”

郑盟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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