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府出來,常思豪回头瞧瞧门上那副“家中人都在,有事莫敲门”的对联,一时怔怔发愣。
礼品往外一推:“咣当”一声,大门又复合上,门人连声告别也沒有,果然上下一体,全部“懒得理你”。
常思豪瞧这胡同清静,左右无人,便拉了冯保到墙边背风处,低声询问:“以您和他以往的接触來看,他是真的对事不对人,还是在担心倒徐之计不可行呢?”
冯保凝目道:“官场上对人就是对事,对事即是对人,岂有那般泾渭分明的道理,陈阁老当初在裕邸做讲官,行事独往独來,不结朋党,入阁后也是老样子,脾气谁也摸不大透,这一两年來,他看不惯徐阶作为,与之磨擦越來越多,什么对事对人的,其实早已沒了分别,可若是他觉得计不可行才借口相拒,那咱们倒真该小心了,严嵩当初便是因为儿子严世蕃的事情倒了台,徐阁老策划了倒严行动,心里对此类事情必然大有慎戒,戚大人的手下接连出事,就说明了一些问題,此处看似是徐阶痛脚,其实却可能是他们最重的一道关防,在未能掌握实据之前,咱们的出手,是否稍嫌急了一些呢?”
常思豪摇头:“机会是等不來的,只有动起來才能找到破绽,目今咱们重在联合,把人拉过來一分,将來阻力就少一分!”冯保道:“照说这几人中,他是最容易拉过來的,结果却变成这样,这接下來的计划,可都要打乱了!”常思豪又向陈府门楼望望,道:“无妨,沒有韭菜花,照吃酸菜粉,以陈阁老这性子,跟徐阶还有的仗打。虽然拉不进咱的阵营,却也能算得上一枝岔路之兵,咱们依然按计行事便是!”冯保忙拉住道:“那哪成啊!咱们这计划是一环套一环,不挟陈阁老之威,如何压得住张居正,戚大人他们毕竟属于下级,说出话來力度不够啊!”
常思豪直目思忖片刻,说道:“那就把他也放下,先找李春芳!”冯保摇头:“这也不成,李阁老向惟徐阶马首是瞻,纵得陈、张二阁老齐齐胁迫,他也未必能轻易就范,如今这两位阁老都沒了着落,仅凭你我二人,如何说得动他!”常思豪皱眉道:“瞻前顾后,自心困自身,还能干成什么?咱们瞧瞧情况、探探口风,应机而动就是!”当下吩咐程连安回侯府向戚、刘二人通报此事,告诉他们计划有变,稍安勿躁,自与冯保上轿登程。
出了胡同刚入大道,迎面刘金吾匹马驰來,见轿滚鞍而下。
前面的轿夫们停了脚步,常思豪撩起侧帘來,看见是他,微微一怔,程连安也不走了,刘金吾凑近低道:“出事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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