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雨不偷雪,就在生产队开完会议人群散尽的时候,老姜头披着脏旧的棉袄一瘸一拐把牲口栓到屋里,喂完了草料,往炕洞里塞了一把麦秸,就着余火点着旱烟袋,吹熄了马灯。
风在屋外吹刮,卷啸。马喷着热气,四蹄在干燥的黄土地上来回上下踢踏。有灵性的牲口顺直了两耳聆听着,除了风雪以外静寂而又恐怖的声音。雪飘飘洒洒的下了起来。。。。。。。
王基法抖抖索索的贴在生产队墙外的马棚边上。冒着呼啸的北风和刺骨的严寒。用手扯直了棉袄,感觉依旧寒冷。心惊害怕加上寒冷,让王基法上牙和下牙不停地碰撞。把手合在一起,放在嘴前,口中呼出的热气让冰凉的手有了一点温暖了。屏住了呼吸,王基法提心吊胆的透过秸秆的缝隙窥探着动静。
喂牲口拉来的玉米秸堆在马棚墙外的北边,一方面喂牲口方便,另一方面靠在北墙根也能给黄土涂抹的牲口房抵挡点严寒。开完会王基法就借着撒尿的机会钻进了早就瞄准好的藏身处。生产队在村子东南角的空地,也就是牲口棚里,村子穷,所谓的村委因为没有空房,也就设在了牲口棚的大炕上,没有办公地点,公章也就被村长用绳子拴住、成了裤腰带上的装饰品。一年下来也难得有机会盖几个章。这样的穷村、这样的现象在那个时代的胶东是比比皆是。
王基法是村里的会计,但会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一个工分才八分钱的穷村,除了面黄肌瘦、精神好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夸耀的了。穷怕了,穷死了。家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粮食来填饱肚皮了。
蹲坐在玉米秸上,王基法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大冷的天,额头竟冒出虚汗,毕竟不是专业的小偷,王基法从棉衣怀里掏出麻袋定了定嗵嗵不安的心,想了想躺在家中生病的哮喘没有钱治病的老婆,和嗷嗷待哺却又无力养活的儿女,定下心来,咬牙半站了起来。真的要出手了。。。。。
快到年根了,公社下发的救济粮和开春的粮种一并用马车拉到了生产队的牲口棚。吃够了地瓜玉米饼的王基法作为会计和老姜头一起赶着马车拉回来的。
看到粮食,身弱体瘦肝亏肾虚的王基法竟动手自己搬起一麻袋粮食送到牲口房里的偏房仓库。要知道,王基法也是高中毕业,这个文凭在当时农村来讲无疑是高水平的象征,也就是因为念书太多的缘故,好吃懒做。以为自己能念几个字就是高人一等。但是成分不好,也是无用。所以都是高中生,同级的同学现在官大的都当了公安局的科长了。王基法依旧是穷的只剩下老婆孩子凉炕头了。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