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莲花塘到苇岗村二十几里乡路,汽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拐了个直弯进入村内。
这是个非常规矩齐整的村落。村中街道把村庄分成东西两个部分。房屋都是坐北朝南,每七、八户衔接成一条小巷。南北小巷相对,共有六条小巷与街道相连,形状像个‘非’字;房屋构造是南方少见的北方样式,青砖青瓦白石灰墙,脊顶曼妙弯曲,犹如龙身俯卧;脊端龙头微抬,镶有陶制鸟兽……典型的冀鲁风格。王弼生心里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汽车在村中心停下,王弼生让向导下车找族长说明情况,召集村民赶紧疏散避祸。交待完向导,王弼生让汽车出村,向北开出一里多路在一个拐弯处停车。此处乡路拐过直弯又变成东西走向。乡路北是一道缓坡,坡顶有一片坟岗,坟岗上埋着苇岗村十几辈的先人。王弼生沿小路走上坟岗,见岗上坟冢相拥,密密麻麻不下千座;坟冢间松柏稀疏,草没过膝。坡下旱地上的玉米已经长高,可以藏人。弼生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从村外地貌上看,日军置炮阵地只能是这条东西走向的路面。王弼生准备在坟岗设一支伏兵。战斗打响后伏兵可以借缓坡上的庄稼隐蔽藏身,突袭敌人的重火力阵地。弼生认为,只有消灭或捣毁敌人的重火力阵地,部队才有可能坚守到下午4点。否则,凭这几百条步枪和十几挺机枪,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装备精良的上千日军的攻击。如果单守村口,敌人一阵炮轰加上几个冲锋就可能突过去。即便组织巷战,虽然能够迟滞日军,但绝对难以挡住日军,会给部队造成大量伤亡甚至全军覆没……王弼生边走边思考着战斗方案。
沿乡路走到北村口,村口外有两块打谷场,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块开阔地。场院有两百多米长,不足百米宽,乡路几乎是从场院中心通过,将场院分成两块。场院挨着村庄的一侧,长着一排粗如人身的柳树,柳树的间隔处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大概有一人高,可以藏人。进入村口,是两户大门相对的马车行,大大的院子各有十几间房屋。
王弼生将地形地物一一记住,整体的战斗方案已经形成。
他先将高参谋和汽车打发走,然后去村中见族长。
这时,倪氏族长已经集合了村民。听说要在苇岗村打仗,村民们很是惊慌,族长和向导正在说服村民向西面莲花塘方向疏散。族长七十多岁,穿一身白色丝裤褂,满头白发,长须飘逸,戴一副眼镜,颇有几分儒风道骨。
王弼生上前几步抱拳作揖:“老先生,晚辈受命带兵阻击日军,苇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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