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也慨叹,这裴大官人太精刮了,利用了裴夫人二十年。
娶她进门,是为了撇清跟崖山闵氏的姻亲关系,隐瞒发妻闵氏还活着的秘密。
裴夫人进了门,执掌中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得已脏了手,赚了山一样的银子,旁人可以笑骂唾弃,裴半山不可以。
他用这银子修仙逍遥,又翻脸无情,要把裴夫人贬为妾室,要迎回元嫡发妻坐享富贵,洗刷火羽裴氏在世家贵人中的污名,振肃门庭。
他占尽了便宜,不给裴夫人留一丝余地。
裴夫人喊杜小草进来,倒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话吩咐,叮嘱她看牢天愚院。
“我儿一时半刻不会回府,你是个有成算的,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好好守着院子,别让邪祟小人混进去。”
“夫人放心,闵氏和巡查使都进不来的。”
裴夫人轻蔑一笑:“什么巡查使,扯狐狸皮罢了,那个裴兰仗着年轻貌美,傍上了嫡支的一位得势鳏夫,年纪比她爹还大好几岁,胡子都蓄了,亏她好意思。”
杜小草不敢置信,问裴夫人:
“嫡支跟旁支,不是都姓裴么?”
这样也能谈婚论嫁?
“都是姓裴没错,可血缘就淡得没边了,火羽裴跟河东裴,到我儿这一代,已经出了七服,裴氏的几万族人,祖上也不全都是姓裴,入赘、赐姓、改姓的人多得是,裴兰攀上的这位鳏夫,本是姓郑的。”
河东嫡支钳制各地旁支,靠得从来都不是血缘亲疏,而是权势熏灼。
……
这一夜,裴府上上下下,从主到仆,没谁能睡上安生觉。
杜小草领了裴夫人给的赏赐,绕过三道垂花门,两道影壁,穿过回廊走道,经了一处延绵的锦鲤荷塘,终于回到天愚院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垂珠、白桃、雨嫣几个得用大丫鬟,围坐在雕花螺钿圆桌旁,托腮打瞌睡,下巴一勾一勾地,还有人嘟嘟哝哝说着梦话。
杜小草轻轻敲了敲桌面,使坏吓唬人:“天亮了!吃饭了!嬷嬷来打人了!”
垂珠唬了一跳,迷怔着睁开眼,看清是杜小草,急忙坐起来,问她:
“怎么样?夫人想好怎么对付元嫡夫人没有?”
杜小草没吱声,把沉甸甸的一袋银瓜子摆上螺钿圆桌,你一粒我一粒的分配了。
这是裴夫人赏赐给她们的搏命银,收下了,就要确保天愚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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