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圭不肯死,他活了下来。
他没告诉杜小草,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杜小草想了想,问他:
“你小时候住在马厩里,朝不保夕,后来还没了母亲,觉得害怕过么?”
“一开始很害怕,后来豁出去,就不怕了,再后来……是别人觉得我很可怕,你怕我吗?”
杜小草心说不怕才怪。
吕文昭贵为侯府世子,机灵百变的人,都忌惮唐圭。
她一个娇软小丫鬟,更不敢杠上,绕着走都怕惹麻烦。
好奇心怂恿,她不怕死地跟他求证流言:
“我听人说,你的生母……是被鸩杀的?”
唐圭笑得愉悦:“还是被我亲手鸩杀的,对吗?”
“我不信,那些人肯定是胡说八道!”
杜小草心虚地撇清,这流言是真是假,她也没把握。
“没错,就是被我鸩杀的,母亲高热不退,喝了我端去的那碗灵药,很快就七窍流血,死了。”
“你自己都住在马厩了,哪来的灵药?”
“当然是想害死我母亲的人给的。”
杀人锥心,非要借稚子之手,让他长大后也要背负“鸩杀生母”的恶名。
他的家伎生母,聪慧过人,看见儿子端来灵药,便知自己死期已到,拉着儿子的手叮咛再三,把要紧事都跟他交代过,才喝下毒药。
杜小草想不出,唐圭长大懂事后,想明白其中关窍,会如何痛不欲生。
……
莺飞草长的好时节,一对各有苦楚的人并肩而坐,各怀心思,各有野望。
对岸的山涧里,秦佑安一步步走过来,长眸落在唐圭身上,颇为不善。
杜小草见到他过来,背起小竹篓,雀跃着迎过去:
“公子,你怎么来了?”
“天气好,出来走走。”
秦佑安说得温柔,伸出手替她捋了捋耳后的发丝,看见那根白玉簪稳稳地戴着,心情舒畅,涌到舌尖的不满又咽了回去,低声叮嘱她:
“喜欢聊天的话,我陪你聊。”
杜小草涨红了脸:“我……没有聊天,就一起说了说小时候的苦日子,没想到唐公子的身世那么悲惨,明明也是家主的亲生儿子,却被扔到厩苑里长大。”
秦佑安冷嗤:“那是没办法的事,他的母亲是覆灭狄部的公主,还曾经是他父亲的未婚妻,很多人盯着。”
陇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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