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随着寂静的夜一同安静了下来,一片黑暗中,年年撑着床沿艰难地坐起身,喉头一甜,她不受控制地猛咳起来,浑身颤抖下,年年拼力地捂着嘴——值班的护士就在不远处的房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歇下了。
咳嗽渐止,随之而来的便是尖锐的耳鸣,年年在这持续不断的嘶鸣声中强撑着站起身,已经没有开灯的必要了,视野模糊得厉害,她低垂着眉目,双手扶墙,一点一点摸索着走出病房,年年住的地方特殊,整条走廊只有她的一间病房,拐角处便是诊室护士休息的地方,护士今晚似乎是睡得沉,从她出病房到现在一直没有察觉;年年就这么缓慢地、摸索着向前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完了这条走廊,她转过弯,穿过大厅走上楼梯,她的步子很慢,楼梯转角处蜷缩着一团黑色的影子,走近了,才依稀看清那是个老人,背对的楼梯和路过的人们,老人跪在墙角,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双手合十,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不知跪了多久。
年年收回视线,一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着。
这医院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痛苦着,这世间每天都有人诞生,每天都有人煎熬着。
人呐,人呐。
身体的每一寸神经都在挣扎着,撕裂着,年年不受控制地蜷起了身体,她的步子越来越慢,等她终于走到尽头推开天台门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浮现一丝绯色。
盛夏已至,凌晨的风却还带着凉意,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可又有多少人是死在了这最后的一抹黑暗里。
她迎着风,缓缓迈出了步子。
.......如果不需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就好了。
天台的水泥地有些坑洼,她走得磕磕绊绊。
.......如果没有遭遇这样的事就好了。
晨风撩起她数日未打理的长发,她朝着天台的边缘,像是回家一样坚定地走着。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茹素者就好了。
天台的边缘大概有半人多高,年年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上去。
哪怕自己是茹素者,哪怕遭遇了这样的事,哪怕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在最开始,她还是想带着这些继续走下去的,那时候她在医院醒来,想的是自己对长旻哥恒安姐他们很重要,这是她彼时彼刻的责任,那个时候她打心底里相信,事情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可是,并没有。
抑制剂的副作用来势汹汹,痛苦比她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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