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办好入住收拾妥当，天色已经稍稍暗了下去，奔波这么久之后二人终于得以稍稍喘了口气；顾峋拿了两罐冰果汁回到客厅的时候，李恒安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子出神，顾峋走过去将果汁递给她：“怎么，又看到熟悉的东西了？”
李恒安接过果汁，抬手一指不远处，顾峋顺着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李恒安在指什么，因为那地方太扎眼了。
“看见那个翠绿色大门乍一看特傻×的小区了吗？那是我原来住的地方，六栋二单元，306。”她说着打开果汁，仰头喝了口，放下罐子道，“也不知道那谁的审美，多年不见更翠绿了，你看那漆，一看就是新刷的。”
顾峋把玩着手里的罐子，不闪不避地望着她：“要不要抽时间回去看看？”
李恒安静默了两秒，末了道：“都卖给别人了，没那个必要。”
不知又过了多久，李恒安看着远方，忽而冷不丁地道了句：“其实我五岁之前过得还蛮幸福。”
顾峋看着她，刚要接话，李恒安却猝不及防地转了话锋：“顾峋，你似乎从来没提过你的父母，他们之中谁是茹素者呢？”
“我，”顾峋笑笑，一边低头打开果汁一边道，“我爸妈没得早。”
“我爸妈都是茹素者，其实打一开始他俩是没打算要孩子的，原因你也能理解，但是后来意外有了我，俩人就商量着留了下来，所幸这么些年我也没让他们失望过，”顾峋兀自笑笑，“不说从小品学兼优吧，但至少也都说得过去，一家人顺风顺水，日子过得也挺舒坦。”
顾峋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
“其实有时候觉得，我爸妈这一辈子，除了遇上意外走得早了点，其他都挺好，没遭过什么大灾大难。”他说着垂下眉目，指尖默默摩挲着金属罐子的边缘，不自觉间放慢了语调，“但转念想想，走得早也有好处，本来就因为身份不想要孩子，要是再眼睁睁地看着生了个儿子遇见这种事，指不定......”
“指不定该多心疼呢。”
顾峋摩挲罐子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去，李恒安看了他一眼，一挑眉：“我妈走得更早，要是我妈知道我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平白地吞了药遭受这种事，我妈肯定要心疼坏了。”
“.......嗯。”
李恒安不蠢，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不露声色地纠正了他的说法。
两人望着窗外陷入夜色的小城，无声地喝着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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