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旻抬头看了他一眼:“医院内部从医生到患者,人差不多已经换了一遍了,眼下就是个空壳子,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顾峋轻啧一声:“动作还挺快,你说你一天天这么绷着神经,抗压安排这么多事......”
闻言,韩长旻微垂双目,别过视线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看着那一片浓稠的黑色,默不作声,他猜想到顾峋接下来会说什么,可他不想和顾峋谈自己是怎么绷着神经,或是怎么压抑着自己的——在年年的事情发生之后。
顾峋看着他,继续道:“会不会早早地就秃顶啊。”
“......”韩长旻僵着脖子回头看了顾峋一眼。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顾大爷在严肃语境下扯犊子的能力,他本来都想好了一堆“我不累”“我没事”“我很正常”的说辞,结果顾峋这峰回路转的一句话,直接把他思路都打乱了。
于是韩长旻本能地顺着他的话接了句:“我们家没有脱发的基因,而且现在植发已经很方便了。”
顾峋很矜持地没有笑出声。
察觉到自己正儿八经地说了这么句话,韩长旻几乎都要跟着他笑了,结果却在这时,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他低头看了眼,神色却当即便沉了下来:“是凤哲。”
江淮医院。
自打年年和林一帆搬走之后,江淮医院不动声色地换了遍血,现在留下的几乎都是知道内幕的人,韩长旻在严防死守的同时做戏也做得够逼真,接诊的病人几乎都会先筛一遍,排除嫌疑的临时处理后打发转院,形迹可疑的就先留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再做转院处理;他在假装若无其事的同时又留下一丝破绽,静静蛰伏着等待敌人。
他为郎希的人布好了局,就等着交战那一天。
将近九点,打发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李阙摘下眼镜,在办公室的挂钟前静站了会儿,继而长出一口气,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医院要维持表面的样子,医护人员就必须要留一部分,李阙就是被留下的几个医生之一。
韩长旻上午匆匆联系了凤哲,也不知道在交代什么,李阙当时也在办公室,看凤哲神情不对就默默退了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并不乐观。
墙上的时钟迈过整点,浑厚的钟声回荡在一片沉寂的办公室,李阙垂下眉眼,年年交到江教授手里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近况如何,这些天他几乎没见到过韩长旻,也没机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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