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秦彦绝,见过夫人。”
他抬眼,便看见文夫人温和地笑着看他,他心中一慌,忙又低下头去,躲避那如水般的眼神。
文夫人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待他行过礼之后就连忙让他坐下:“哎,好孩子,快坐吧。”
秦彦绝不懂那些虚礼,不会客套,让坐就坐。他直挺挺地坐在木椅上,身形挺拔峻朗、举止落落大方,浑然不似京中一些不入眼的世家子弟,看着就是个上进的年轻人,这让文夫人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文夫人问道。
“十七。以前是天擎边军的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答了,就又闭口不言,就连眼神都规规矩矩的,只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完全是因为性格所致,可文夫人却觉得他是才高行洁,不攀附、不谄媚,恪守本职。
当真……是个好孩子。
文夫人其实也有些不解,因为她的本意是想问他老家是哪里的,可他却回答了这些,疑惑之下又问道:“先前是天擎边军的?果真不简单,嗯……家住哪里?”
秦彦绝依旧恭敬地回答,神态不见有一丝的波动:“住在天擎边军。父母在我年幼时将我送到边军,没过多久村子就被敌军屠戮,父母及幼弟无一幸免。”
哎呀。文夫人神情一滞,轻轻叹了口气:“对不住。”
秦彦绝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他没说自己从小就被父母打骂、是因为厌恶他才将他送走的;没说曾因为父亲在外受了气,就在严冬的夜里把他扔出家门,冻了半宿;也没说自己的那个幼弟不止一次将他苦苦哀求来的馒头抢走扔进泥潭之中,还逼迫他再去把馍馍捡起来吃掉。
自他八岁起被送入天擎边军,他才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起码在军队中能吃饱,能穿暖,能学到本领,虽然也经常被罚站整夜、会遍体鳞伤。
可这之后,他就渐渐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但他不后悔,说实话,他看到父母及幼弟的尸体时,心里竟还有一丝窃喜。
以往,谈及父母他都只有沉默,可现在,他竟开了口,说出两个字:
“无妨。”
反正他们都死了。都过去了。
他们欠下的,早就在那次敌军屠村的时候,还清了。
……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厚重而踏实,想必是一个十分性格沉稳、且身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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