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熹,对着墙站足半个时辰,不许哭,哭就打手心。」
怀熹的哭声戛然而止。
颜祈看到尹亭在正经地训斥刚闯了祸的儿子时,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等颜祈一走,尹亭立刻把小人儿抱起来,揉着他的后脑勺哄道:「不哭啊,小事一桩,没事的。」
「爹爹,我不是故意要砸窗子的。」
尹亭温声道:「不是你砸的,爹爹砸的。」
纵使是大事,尹亭也是不舍得罚的,打手心也只是说说而已。
数月前在客栈前远远地看见怀熹跑过来的那一刻,似乎被什么击中一样,有种福至心灵之感,即使怀熹不开口,他也能笃定那就是自己的儿子。
即使颜祈有孕时,尹亭丝毫不知,连生下来的时候,也没能等到秦不言来知会一声,但不可思议的是,见到怀熹的瞬间,就已经了然一切。
这孩子来得不易。
尹亭自然连手心都不舍得打一下。
他还记得自己被囚禁于地牢的大半年,是如何过来的。
每日盯着脏兮兮黑漆漆的地面,生生幻想出个一家三口来。
他自己,和颜祈,颜祈还带着一个小狐狸。
尹亭在七岁之前,是体会过父母皆在时的天伦之乐的,从前他和父皇母妃的时日,被他在脑海里换成是自己和颜祈母子的,这样想下来,时间就不难熬了。
连狱卒都惊讶地发现这位废太子真是寂静得十分不寻常。莫说是废太子,从前有些只是稍有身份的被关进来,能一通闹个没完,日日都在细数曾经的显赫之处。唯独这一位,时刻都垂着头,不知道在静思着什么。
人是会被长久的幻想折磨疯的。
庆幸是陛下后来让人送了些书籍去,然而却也不怎样和尹亭搭话,只是在旁边注视着他安静看书的模样。
有书可看,就没有那么执着于幻想了。
陛下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终于肯开口:「亭儿,别看了。」
尹亭放下书,安静地抬起头来。
「朕在等你开口,想你给朕一个台阶下,可你久久不愿意开口。朕后来想到,是否当初在气头上时,话说得太重了,让你已经不愿意对朕开口。」
「父皇,」久未开口的声音变得嘶哑,「儿子是不敢。」
「你挂念你的妻儿吗?」
「日思夜念。」
「朕也挂念自己的妻儿,所以不愿意让你也受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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