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娶我,予我凤冠霞帔,不承想到头来却食了言。」
王巧儿总在想,她们姐妹三人,这辈子各自爱上的男人都曾许下过长厢厮守的诺言,却都食言而肥了。
归根结底,都是不值得。
浔阳江畔,芦花繁茂,仿若白发生。
王巧儿借着船灯,对镜拔去鬓角的一根白发,浪催船身一晃,捎带了两条青丝。
她叹口气,拉开了妆镜匣,那里藏着她的身家性命,她所有的盘缠。
在这江上漂了快半月了,秋日江风紧朔,晴雨难测,行船不便,碰上天色不好,便只能靠岸耗着。
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瓜洲。
「巧儿姐,巧儿姐!」丫鬟推门跑了进来,「有人要上咱们的船!」
「谁?」她回头问。
「是济溶舫上的人。」丫鬟答。
济溶舫?那可是这浔阳江上的一艘花船,她好不容易脱离了贱籍,这么多年对这些地方,都是能躲则躲。
她沉着张脸,不知是在想什么,半晌才说:「放人上来吧。」
「济溶舫上都是妓子,咱们正经人家,又是两个女人,放她们上来干什么?」
王巧儿不答,只坚持道:「请上来吧。」
来者是个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六,脂粉倒是抹得艳,显得不伦不类,不知是谁爱看。
王巧儿打量了她一会儿,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她,「你找我?」
「您是巧儿姐?」
「我就是王巧儿。」
「巧儿姐,我叫玉娥!」玉娥脆生生跪下,脑袋磕响了地,「求您跟我去船上看看吧,我们妈妈要不成了!」
「谁是你家妈妈?」
「妈妈过去叫荻花,说是跟您一块儿学过艺,跟亲姐妹一样的!」
荻花!
可不就是姐妹一样吗?同吃同住,同屋说话,挨了打骂,受了委屈,也是一块咬着手绢,点灯熬油,淌眼抹泪。
王巧儿轰然起身,许是秋风太骤,手脚都抖得厉害。
「荻花,她,她也在这江上!她怎么不早来寻我!」
「妈妈说,您早已脱出贱籍,寻着夫婿从良了,我们这样的身份,不能去打扰。」
「胡说!」王巧儿眼底发热,却噙着泪不敢落,「你方才说,荻花不成了?」
玉娥咬着嘴唇,随着点头,泪珠子一颗颗往出滚,涮去了一层浮粉,在脸上淌下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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