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千百种遗憾,说穿了,都是放不下。
放不下当年旧梦,放不下十里春风,放不下桃花树前的一回眸,更放不下无数个在脑海里沉沉浮浮的日日夜夜。
这就有了遗憾。
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人死亦次之。
其实心死之人,哪还有哀呢?恰是心不死,情难绝,反复纠葛,往事变作一把短刀,在胸膛里来回穿刺,割出血来,淌成哀情如海。
无论你是王侯贵胄,还是天资道貌,这一刀例不虚发。
尤其是,人在红尘间,憾事已落黄泉里。
李宗盛这个老男人唱得好,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五十二岁,白发丧妻的潘安,余生再也没有春天了。
自潘安以后,悼亡诗成了悼念亡妻的专属题材,而那些往事难追的遗憾,那段横渡苦海的爱情,也随潘安的断肠词笔,永留在云霞彼岸之中,岁月百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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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岳,字安仁,后世称貌若潘安,就是称赞他的颜值。
而这位美男子的代言人,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呢?
魏晋那么一个善于品鉴的时代,对他同行者的评价都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又或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到他的身上,便全无妙语连珠。
只剩下两个字,至美。
安仁至美。
日月也好,孤松也罢,它总是有个形象,碧风大江浩浩荡荡,它吹过来了,你一下就想到那般场景,想要跟面前人浪迹天涯,这是魅力。
但见到潘安,你还没来得及感受魅力,就迎面感受到一阵冲击。
那感觉,就好像是女娲跋涉了千年风雪,终于捉到一丝灵光,雕了七天七夜,寒暑不知,功成时回首如梦,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个绝世美少年。
这是潘安。
当然,缘分也好,命运也罢,从不因你是美少年就格外眷顾。
潘安永远都忘不了他十二岁的那一天,自己小小一只跟在父辈身后,叩开了杨府的门。
白云斜阳外,杏花疏影里,十二岁的潘安没有丝毫准备,什么春风词笔,什么长刀烈马,他一无所有,措手不及,登上了爱情的舞台。
那一天,他见到杨容姬。
以前听过一句话,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句话的意思,或许不是指前世今生,而是当两人相爱的时候,时间就不再重要了,白马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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