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重别后(第1页)

即使知道眼前这位落魄的少年将来会权倾天下,我也要向他退婚。

上一世我对他一见钟情,费尽心机将他从牢中救出,又陪他走过雨雪风霜的七年,不成想最终却落得个被人厌弃、满门抄斩的下场。

重来一世,我早早收了真心,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百般体贴,精心呵护,甚至红着眼睛问我——

「阿筝,你当初不是说过心悦我,会一直一直对我好的吗?」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后退了一步。

「人是会变的。我从前喜欢你,那是我眼光不好,现在我改了。」

「还有,公子请自重。公子该称我一声闻娘子,阿筝这样亲密的称呼,以后是万万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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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里醒来,思绪还有些昏沉。

一闭上眼,我死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我死的那天,江言带人去抄了我的家。

他穿着紫色官服,俊雅的脸上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神色的淡定从容。

从前我最爱他的这份从容。

而我死前,最恨的,也是他的这份从容。

我跪在他面前,求他再想想法子救救我父亲,他只是从容地、慈悲地拂开了我的手。

他让我不要管这些。

他说无论如何,我还有他,我是他江言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牵连到我,这便够了。

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平妻、年少时的白月光就站在他身旁,笑意温软地给他递过一碗甜汤。

而我一睁开眼,年少时的江言就站在府门外,白雪落满了肩头。

这是景明四年的冬日,大雪皑皑。

这一年,江言从松江县远赴京城,一举成了探花郎,又在华亭寺遇见了马车失控的我。

十八岁的江言一剑干脆利落地砍断了车辕。我向他道谢,他只遥遥还了一礼,轻描淡写地说着不用。

这一年,他年少有成风头无两,奈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当成了替罪羊,构陷入狱。

而我——

这一年的我喜欢江言,我对他一见钟情。

我出身将门,自小跟着爹爹在塞北长大,看惯了塞北的孤烟落日,第一次瞧见这样白衫青袍,青松修竹般的少年。

他那一剑不仅砍断了车辕,也照进了我心里。

也因此,在他锒铛入狱、无人相帮时,我翻过围墙,从府里偷跑出来去看他,为他打点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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