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别馆的烛火亮了一夜,这一夜,太子东宫的积梅亭有两个人在对斟。
一盏琉璃灯挂在亭子的廊柱下,白的雪,红的梅花在灯光下如幽浮的影子,风动,雪花簌簌落在亭子的顶上,在灯光中跳着空灵的舞蹈。
亭子里一个红泥火炉,闪着温暖明亮的红色,石桌上胡乱地扔着几个酒壶,脚下还有几个,几碟小菜已经不冒热气,远远地站着几个打着伞的宫人,如一个个冰雪雕塑静然不动。
慕容恒扬起脖子,将壶嘴对着嘴往里灌,一股清冽的酒水顺着他优美的下颌沥下,濡湿了衣领。
段无筹则坐在他的对面,淡淡地看着,在对方又抓起一壶酒时,他按住了酒壶,声音清冷,道:“你想灌死自己吗?”
慕容恒瞪着他,血红的眼珠子,发狠道:“你敢咒我死?!我要砍了你的头!”他喘着气,摇晃着站起身子,指着对方,“你忤逆我!你敢忤逆本太子!?……呃……”他打了个酒嗝,一屁股又跌坐了下来。
段无筹微微皱眉,道:“你这又是何必?很久以前你就应该想到,你做不了你自己的主!”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沉,带着莫名的情绪,“你给了她希望,却将她拖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慕容恒楞忡了半晌,脸色发红,嘴里呼出酒气,眼神迷离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喃喃道:“我以为我可以的……我可以保护她,”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我只是想爱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难?为什么?……”
段无筹道:“因为你是太子啊!至高无上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你该爱什么样的女人,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帮你计划好了。”
慕容恒怒道:“谁?是谁?谁敢指使本太子?我要砍了他的头,所有人的,我都得砍了他们!……”他胡乱挥舞着手臂,突然看到对方眼底的怜悯和讥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来,嘟哝着,“可是,我杀不了他们,杀不了他们……”
段无筹站起身,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他架住他走出亭子。
一个太监过来撑起了伞,雪地上留下一溜脚印。
走到半截,慕容恒挣扎着,道:“去别馆,去别馆。”
那太监为难地看着段无筹。
段无筹叹气,道:“好,我带你去。”向那太监看了眼。
那太监退后,低声道:“太子醉了,回宫睡下了,奴才伺候着。”
段无筹满意地点头,拖了慕容恒往另一个方向走。
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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