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心中痛楚，缓缓走近他，清孽刚好抵住她的心口，只要她微微再向前一步便会刺穿她的心脏，看，她可以把心脏全部献给他，只要他想要，随时能拿走。

萧渐行却愣在原地，举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听她道：“从始至终，三清门哪里对得起我？修仙界又哪里对得起我？师父你说要帮我，可师父你伤我最深啊，是你将我逼到绝路，你和三清门从未将我视作三清门的弟子，从未！”

“我知道我是散修和妖的孩子，可只因我是半妖，只因我异于常人，所以我活该被人践踏欺凌吗？活该被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从小就是吃着死人肉长大的，被门主从尸堆里捡回三清门的时候我好开心啊！可是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善待过我！”

萧渐行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看到的样子啊！

“千初，咱们回去，师父这次护着你，好不好？”萧渐行眼角含着泪光，好似真的对不起她。

她狰狞着双目，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可是却越哭越凶猛，质问他道：“师父，太迟了，您收了我为何从不教我修法？为何旁人欺负我，您从不护我？如今却要为了天下人对我刀剑相向，师父！你可知我有多心痛！”

萧渐行震惊的望着她，竟不知她这些年在三清门，在他身边有那么难过，他以为他把她护的很好。

“我…”

想要收回剑，念头一起就感觉剑尖一沉，又听一声低沉闷哼，鲜血长流，落在了雪白的梨花上，染得一片殷红。

“千初！”

痛了那么多年的心终于被刺穿了，原来肉身的疼一点也比不上心疼，她看见萧渐行慌乱的样子她忽然有种报复成功的念头，踩着血，将清孽深埋进身体，迎着痛，一步步走向他，走到他面前，忍着疼，她笑着：“师父，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小鱼儿给你。”

萧渐行独自上山，若她不死，他难以向天下交代。

只要他好，鱼千初死又何妨？

萧渐行颤抖着放开了刀刃，却来不及接住往下栽去的鱼千初，他眼睁睁看着鱼千初身如落叶飘零往山巅倾倒，他竟来不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鱼千初你回来！不要！！”

飘落山底，鱼千初依稀听见了萧渐行的声音，好像在很痛苦的喊她。

一朵梨花从山巅飘落下来，拂过她的脸颊，她好想伸手去接，可是早已没了力气，如今她也是这梨花，飘飘摇摇，零零落落，随风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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