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人贩子有多猖獗,他们把拐来的女人戏称为「骡子」,个子高挑的叫「高脚骡子」,南边来的是「南方骡子」,用以标注不同的价钱。
为了逃避沿途的围追堵截,他们伪装成大货车司机,满载着天南海北的各色「骡子」,横穿大西北传说中的恐怖无人区,将拐来的女人卖到一个个偏远山区。
而我,正是这个人贩子团伙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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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要从 1996 年说起,我初中毕业那年,我爸上山碰上了山体滑坡,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落了个半身不遂。
家里一下没了顶梁柱,做手术掏空了家底不说,还倒欠了不少亲戚的钱。
我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崽子,不夸张地说,那时真觉得天要塌了。
为了多挣钱,我主动找上了村里的王强。
王哥是开大货车的,听说才开了几年,就在城里买上了楼房,娶了城里女人,村里人都说王哥是发大财了。
我费了老大劲儿,人家才看在老乡的面子上带我。
王哥自己有个车队,三辆车,每辆车两个人,都是那种旧式厢式大货车。
我过来的时候,车队已经集合好了,王哥轮流跟人介绍我。
我看着对面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男人。
一个络腮胡、晒得黝黑的肌肉壮汉,叫赵虎,看着我只顾嘿嘿嘿地笑。
两个沉默寡言的双胞胎兄弟,杨五、杨六。
还有一个叫孙大山的瘦高个,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很猥琐,小眼睛贱兮兮地问我睡过女人没。
我那个囧,苦笑说自己才十六,其他人立马嘘了起来。
孙大山笑得更猥琐了,说这趟出去怎么也得带我一把。
除了那对闷葫芦兄弟俩,赵虎跟孙大山对我跟亲弟弟似的。
我有些感动,原以为自己一个新人,刚开始多少会被冷落,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接纳了。
王哥带我熟悉了一遍货车,打开车厢,我发现里面堆满了圈着鸡鸭的铁笼子。
遍地鸡粪鸭粪,臭气熏天不说,此起彼伏的咕嘎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好奇地问王哥,这些鸡鸭就是我们拉的货么。
王哥笑了笑,点了根烟,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只是添头,正货还没上。
我那时根本没注意到,王哥笑容隐藏的深意。
三辆车出发,我跟王哥的是头车,车队要一路向北,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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