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寒风里，终于感觉到了切肤的冷。我感觉手指被冻得僵硬，连握住啤酒瓶都做不到。

我抽回手，十指交叉用力搓了搓，暖和过来，又给自己开了一瓶，仰头吹下一半，然后和蒋文之前做的一样，用力将酒瓶摔在了地上。

“啪！”

酒瓶破裂，碎玻璃溅了满腿，甚至刮出了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沿着小腿流到脚踝，然后是鞋子，黏糊糊地沾着皮肉和袜子。

我叫来老板结了账，起身回医院，找了个值班小护士帮我处理伤口。又借了一条毛毯，在蒋文病房门口的塑料椅上，横着讲究了一夜。

那天晚上，林玲也值班，特意跑过来问我要不要替我找个床位。我让她离我远点，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二天一早，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两份早餐，带着进了蒋文的病房。蒋文刚醒，他确实是个走南闯北的料，无论前一天多疲惫，第二天都能在七点前后醒过来。

我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冲着蒋文裂开嘴笑了笑。蒋文看我一眼，大爷似的指示我调高靠枕让他能坐起来，又让我去找了个床桌，方便他用餐。

我心说你丫的既然这么虚弱，昨晚上还他妈顶着冷风跑出去教育我。蒋文揭开盒饭的盖子，加了一筷子热腾腾的面片，连吃了两大口，才跟我说话。

“怎么，想通了？”

“你他妈都说到那份上了，我不能连个十二岁的孩子也不如吧。”

“我骗你的。”

我正准备揭开我那碗面皮，听蒋文这话太阳穴一跳，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什么？”

蒋文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得非常坦然：“我妈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我也没妹妹。”

我感觉自己捏着饭盒的手有点控制不住地加大力道，汤汁荡出来，溅得满地都是：“你他妈……再说一遍？”

“非常时刻非常方法，那时候要骂醒你，就得下狠药。”

我用尽全力克制住把手里的面汤砸蒋文脸上的冲动，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在越绷越紧。

“不过我父亲确实死在我面前，”蒋文又吃了一口面片，“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被那厉鬼撕得粉碎。我当时想自己去报仇，差点让它杀了，是师父及时赶到，才把我救了回来。”

“……你他妈就算这么跟我说，我也一定会理解。”

见我咬牙切齿，蒋文忽然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丫的笑：“师父教的，善意的谎言，总会起到非比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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