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老师！”

女鬼的咆哮让我和蒋文双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重新审视了之前对蒙茂的看法。

蒙茂穿过我和蒋文，站在泳池边，悲痛地看着池水里的女鬼。我能看见两行清泪从蒙茂眼睛里涌出，一滴滴滴在他不大干净的衣领上，晕开一层水渍。

“在死前最后一秒，我的手还紧紧抓着老师你留下的那封信。”

蒙茂苦笑道：“我原本想，如果人死之后真的还有魂魄残留，我是不是就能通过那封信，找到老师的魂魄……然后亲自向老师说一声‘对不起’。”

蒙茂的话无比真挚，我从没意识到，这个男孩儿对自己老师的感情，竟然这么深，这么真。

“我从小就和我妈不亲，她对我也不是不好，但我从来没在她那儿体验到家的温暖。我们家永远都是一个模样，我爸远在市里，半年才回来一次，给家里买点大件，或者给我买两件衣服。我妈喜欢赌，纸牌、麻将、骰子……只要是能赢钱输钱的东西，她都喜欢。我爸回家的那两天，我妈才会在家里开个火做两三个菜，然后从我爸那儿要一笔钱，作为她接下来的赌本，和所谓的我的‘生活费’……从小到大，我就是我妈要钱的理由，或者我爸回家的理由。”

瘦小的男孩儿低声诉说着，视线一直没从女鬼身上移开。

“我以为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学坏，但我也学不到什么好的，直到我遇见老师你……是老师告诉我，我只要努力一把，就有机会考上重点高中。是老师告诉我，我可以改变家里的情况，只要我成人成才。是老师告诉我，我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还有人在关心我，还有人会为了我特意从学校跑到家里家访……是老师告诉我，我不是我妈或者我爸做一件事的‘理由’，我就是我，一个独立的人。

“因为老师，我才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才想过以后应该怎么过……我真的很喜欢老师，为了老师，我什么事都可以做……我想替老师讨回公道，想问清楚梁老师为什么要辜负你，可当我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我误会梁老师了，也误会文老师了。在和老师的磁场脱离开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做错了很多事，我也伤害了很多人。

“老师曾经跟我说，即便不能成才，我也该成人。但我做的这些事，却这和老师之前的教导大相径庭……我不知道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但绝对不应该给在乎的人带来伤害，我对老师的表白，让老师那么痛苦……真的，很对不起。但同样的，老师也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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