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白敬玄缓慢行进,终于是将孤山脚下的崎岖小道走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难以攀爬的陡峭绝壁。
此处也是肃州城受突厥侵扰之前,肃州城百姓前来祭拜孤山的终点。随多年过去,脚边的香烛祭品依稀可见,若是拂开表面上的一层厚厚积雪,或许还能挖出被冻结在积雪之下的蔬果。
年过而立的他,虽正值壮年,却也架不住连夜的徒步赶路,此刻也有些气息急促。
每次前来孤山,在走到这条崎岖小道尽头之前,都会将五年前夜袭突厥大营兵败的经历从头到尾在脑海中详细地重现一次,哪怕回忆往事的过程极为痛苦与煎熬,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以此作为忏悔与赎罪,也为了避免自己忘记那些因自己连累而身死雪山之中三千亲卫的模样。哪怕他们之中有大多数人,在那场诡异遭遇接连背叛了自己,可若是没有自己的一意孤行,白敬玄相信,今天的他们也依旧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
一切的罪责都在自己身上,不必推脱与责怪他人。
而阿布,自然是白敬玄心中最大的愧疚与遗憾。他甚至,连阿布身死之前最后的模样,都未曾得见。他还如此年轻,还没有留后,便就这般死去了。
白敬玄静静伫立原地,调整好呼吸之后,将身上的雪袍略做整理,面容虔诚肃穆地缓缓向着眼前的孤山伏身跪拜,随后起身,将手搭在绝壁凸起的岩石之上,开始了攀爬。
......
越往高处攀爬,风雪越是狂烈,刺骨寒风裹挟着无数的雪花,刮在白敬玄的脸颊之上,犹有如被刀片划过一般,刺得生疼。
白敬玄的须发早已挂满霜雪,两只攀爬的手亦被冻的通红,在凸起的岩石上磨出一个又一个血红手印。而白敬玄似乎对身体感官上的痛苦毫无察觉,依旧神色肃穆地一步一步攀爬,每一次寻得落脚点,都极为的小心。
一盏茶......一柱香......一个时辰......终于,破晓之际,白敬玄的身影,穿过了云端。
当白敬玄气喘吁吁,终于踏上了云端之上的土地,眼前的景象大变了模样。
云巅之上,不再如利箭一般直插云霄的孤山,而是一排百九十九阶的青石阶梯,阶梯的尽头,乃是一座简陋的小小古寺,寺院围墙亦未经修饰,只是简单地用碎石堆砌而成。
古寺大门之上的木质牌匾,潦草地篆刻着“寒山寺”三枚大字。
云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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