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我讲了洪堡特对语言类别模式的划分,以及他关于梵语的一些研究成果。
通过分析,我初步说明:思维模式似乎决定语言模式。
但是事实上,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因为,究竟是思想塑造了语言,还是说语言塑造了思想,恐怕这是一笔糊涂账。
凭什么这么讲?因为四大类语言中,有一大类叫做复综语言。
洪堡特在第十六章以墨西哥语为例,讨论了复综语言。
这种语言有啥独特的地方呢?
我来打个比方,当你看见汤姆和杰瑞玩猫抓老鼠游戏的时候,当时的场景,可能是一团糟:桌子上有顽皮的汤姆猫,有机灵的杰瑞鼠,有一大堆盘子和各种点心,猫鼠大战,各种点心和餐具齐飞,蔚为壮观。
如果请你用汉语描述这个场景,你会怎么说?你可能会说,当然是有个字眼叫做猫,有个字眼叫做老鼠,各种点心和餐具都各有各的名称,然后把这些名词用动词排列组合,形成完整的句子,就这么说呗。
如果我问:在完整的句子中,是由独立的一个一个的词语组成的,是这样的吗?你可能会反问:废话!难道还能不是这样吗?词语当然是组成句子的基本单位,词汇当然是最基本的思想概念,就像砖瓦一样:有这些砖瓦,才能组合成完整的句子大厦。
完整的一句话,必须由更基本的概念组成。
抱歉,还真不是必须这样。
在复综语言中,一句话,就是整个一个词,句子不是由词汇组成的,句子本身就是最基本的思想单位,整个儿是同一个单词。
你可能问,难道复综语没有词汇吗?抱歉,真没有。
如果讲,一句话是由不同的发音单位构成的,复综语当然不例外,也是如此。
而且,这些发音单位,单独都有各自的意思,都算是一个一个的词汇,复综语差不多也是这样。
静态地看,跟其它类别的语言相比,复综语似乎没啥不同。
但是在动态表达时,就显出不一样了。
复综语的这些发音单位,其实不是单词,其实全部相当于词根。
在真正讲话的时候,它们这些词根在组成句子的时候,完全变了模样,完全根据句子想表达的内容重新再造,完全被打乱重组,原来的含义啥啥的,全改了、全调整了。
等于说,句子就是新鲜出炉、临时组合、无法分割、特大号的同一个单词,它的构成是一长串叽里呱啦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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