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商陆给她糖炒栗子的那次。
她那时以为是老桃叫他帮自己捎带的,他也的确那般说的,后来才知道老桃根本不知那事,是他……自己给她带的。
可她问他,他却不反驳。
她也想起老桃受骨钉之刑时,她一个冲动就要冲到妖宫去,是他拦了她。可她那时惧怕他,对他避之不及,若不是老桃的事,她怕是多一步也不肯与他亲近的,遥远的记忆里,有桃山,有老桃,有那么多的小妖怪们,却是极少有商陆的身影。
她甚至不知,他到底是何时……何时决定要对她好的,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为她做了什么……
迷迭林,降龙木,甚至她这条命,也是用他一颗妖丹换回的。
眼眶涩得厉害,胸腔像是被什么钝器划过,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凄苦,她懊恼,恼自己那时只顾怕他,只当他是冷情冷面的大护法,却从未将他当作商陆看待,她悔恨,悔自己直到最后都没见他一眼,甚至这百年竟也未曾怎么想起他……
她也恨,怨恨自己,想要记起他的时候,却只那么一张模糊糊的面容。
她应当……
应当早便确信他与那人的关系,那般多的证据确凿,她却自欺欺人的非要等那人一个确切的回答……
那回答,便那般重要麽?
她执着要他亲口承认,他却……却与商陆一般,从不是那般多言多语之人……
这些,她早该知道。
却,下意识忽略了。
倘若她早早明明白白告诉那人,说她看出来了,说她晓得他与商陆,跟他与长留一般,他们本是魂魄相关,他们本是无法分割,他们分别是他们,也……都是他……
若她说了,兴许那人便不会过多顾忌,便不会觉得她心里将商陆当做一个结,就好比长留,是……提也提不得的结。
若她早知道……
也不会,连他的模样,都想不起了……
身上未痊愈的伤又在隐隐作痛,她坐在树前,酒洒了一半,喝了一半,絮絮叨叨对树自语,神情恍惚里似哭似笑。
酒,终是倒完。
酒香渗了地里,浸染的地方,像一团小小的坟包。
“桃山……桃山也有这样的坟包,”忽而,她低低呢喃,手指缓缓抚在地上,“我那时以为他们死了,在幻境里百年,出来便都是尸骨都不全了,我也想祭一祭,那时拿的便是这一样的酒……”
“其实并不怎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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