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几乎没有四季之分,除了极偏的边境,几乎年复一年里都是如春的景象,这便总会让人忽略了时间,轻易不会产生物是人非的感觉,老桃从前还说过妖界便是因为这样才耽搁了妖界诗书文玩圈滞后人间几千年——
拿笔杆子的写诗人,总要历经磨难,最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能写出最好的东西。
妖界不行,妖界太舒服了,舒服会使人惫懒。
老桃说这些的时候懒洋洋的躺在桃山后崖晒月亮……
桃花深以为然,但如今,景色依旧,不远处的妖宫巍峨而华美,她有记忆来的两千多年每日都是如此,而现在,她第一次的,却产生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百年前她几次进出这里,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去受伤的路上,而那是她也天真以为一切都是值得……
而今再次回来,却是……
她在妖宫后面的山顶处站了许久,等到日暮西沉,薄薄的日光撒在妖宫的殿顶时,她弯身坐下,将两个葫芦酒放在了身边的石头上。
酒是桃花酿,是她从桃山挖出来的,已经在酒窖放了许多年了,多是她自己的私藏——有次她喝多了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被老桃勒令禁酒一年,整个桃山都监督她,后来哮地看她馋酒馋得可怜,趁着巡山的时候偷偷挖了个酒窖给她,又跟葵阳里应外合的偷放了许多酒进去,桃花知道后感动得哭天抹泪,抱着酒葫芦就要跟他们俩拜把子同生共死……
那时的酒进去的太多,后来解了禁便去的少了,如今想来那藏得严实的酒窖,竟成了最后一点桃山的影子。
桃花打开一葫芦,酒香四溢,她仰头灌一口酒,低头剥一颗栗子,一口酒一颗栗子,等到脚边的栗子壳堆起小半坨的时候,手边另一个没有打开的酒葫芦被人拿了去。
“栗子?”
“嗯,”桃花没回头,手里的纸包往后举了举,就感觉那人抓了一大把,又放下了多半,语带嫌弃,“凉了啊……”
“不吃拉倒。”桃花说着便往回缩手,那只还在纸包里的手便紧跟着抓了一把,“别啊,凉就凉罢,反正也没有旁的下酒菜,我不是你,不就点什么容易喝醉。”
说着一撩袍子在她身边坐下了。
桃花转过头,“我还以为百年了你酒量能练出来了,琉离。”
一身红衣的琉离咬开塞子先灌了一口桃花酿,他满足的喟叹一声,身子微微后仰,“我也想练啊,没机会呢,跟我喝酒的大都顾忌着那劳什子妖王身份,尽不得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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