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初入口的时候,泛着微甜,像桃李三月笑春风,像初雨后不期而至的花期,跳脱而活泼,等浆液入喉,绵长的酒香气骤然升起,如尘雾散尽、临水照花,如山间月下那一回眸的缱绻温存。
待到一口清凉琼浆滑下,酒气在唇齿间轮转几番,最后才品咂出带着花香气息的苦味来,这苦,苦得恰到好处,入心入肺,执拗刁钻,决绝的不肯回给品酒者一丝甘甜,好似一子落下乾坤定,没有落棋无悔的心,就别来品这不能回头的酒。
骆千军一口抿下整杯酒,而后沉默了许久。
陶婳也陪着饮了一杯。
对骆千军的沉默,她并不奇怪,妙贞曾品评过,说喝一口桃花酿,就好似过了一辈子,苦辣酸甜的不是酒,是你自己的心。
心有多苦,最后的余韵就有多苦。
酿酒的本事是她与生俱来的,第一坛桃花酿问世时,她还奇怪过为何万事不入心的自己会酿出这么苦大仇深的酒,到如今,她也习惯了。
说不定,她虽然长着傻白甜的脑子,但其实灵魂胸怀天下呢?
总而言之,桃花酿虽然在天庭精怪间极受欢迎,但她自己并不爱喝。
趁骆千军晃神的时候,她拎过一旁烧开了的水,给自个儿泡了一壶桃花茶。
比起属性复杂地桃花酿,花茶简单多了,香淡清幽,微苦回甘,久饮能清肝明目,固本培元。
喝一口花茶,再欣赏一下水中重新绽放的粉嫩花瓣,陶婳满足地轻叹。
“这酒,哪儿来的。”
骆千军忽然开口,嗓音有些哑。
“我哥给的。”
陶婳搬出万能的妙贞来挡枪:“好喝吗?”
“好苦。”
骆千军扯扯嘴角:“嘴都苦麻了。”
陶婳眨眨眼,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要有多苦,才能叫这杯桃花酿苦成这般。
在这样沉重的心面前,寻常安慰的话语根本没用吧……
“你喝的是什么?”
好在骆千军自己岔开了话题,他看向陶婳手中捧得杯子:“花茶?”
“对啊,桃花茶,市面上可不多见的。”
陶婳点点头,刚想问骆千军要不要喝,就见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直接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那杯花茶。
诶?
陶婳目瞪口呆看着骆千军拿过杯子,在她刚刚下口的位置抿了一口花茶。
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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