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我应该是躺在一片黑水上，但是衣裳头发没有被浸湿。

我有点茫然地爬起来，四周很黑，大概只勉强能看见我自己的双手的轮廓。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我不明白我在哪里，但是能确定的是，我不在九重天，也可能不在现世。

这是梦魇？

我试着施法，然而我没有办法，我便认命了，还真是魇，但是我是被什么魇住的？

我想到沈砚山脖子后面那个符文，微微地皱起眉来。

是被沈砚山脖子后面那个符文魇住的？

我耳边响起一阵有东西破裂的声音，眼前兀地出现了一个光点，很小一粒。

我试着朝它走去，蹲下来才发现那是一个石头碎片。

石头碎片为什么会发光？

那个石头碎片渐渐地变得圆润，最后变成了一颗珠子。

我一愣，这不是……师父吗？

眼前刹那间亮了起来，身边开始有来来往往的人，我看见那个珠子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

后来眼前一转，婴儿变成了少年，那眉眼、那举止形态，这不就是师父吗？

「砚儿。」

那个妇人是这么喊他的。

少年伏在妇人的床榻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妇人说话。

后来，我猛然置身在一片树林里，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他跪在一个坟墓前，愣愣地盯着那个坟墓看。

「没良心的东西，岳夫人对你那么好，她死了你眼泪都没有一滴！」

「白眼狼！」

我想去看那些人的脸，场景的变换却只看见月砚被打死在血泊中。

月砚浑身是伤，没什么感情起伏。

「他死不掉！妖怪，这是个妖怪！！！」

「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你为什么是个妖怪！」

「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我莫名地有些心疼。

世界足够平庸，你突出，就是罪。

月砚本身就是一个石头，他能感知到有人在对他好，但他做不出回应。

待身边人都走光，月砚慢慢地爬了起来，一个人带着一串血脚印，走进了一座山。

那座山很高，站在山顶能俯视整个人间。

他静静地看着人间，没有悲悯，没有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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