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全京都的读书人都知道,那位当年的探花郎,如今的户部尚书陈峤陈大人,每月都会去一味茶馆说两回书。
开始时他讲国史,后来听的士子多了他也会讲些时政和策论。
于是渐渐地,一味茶馆就出现了奇景。
来的茶客不喝茶,不图乐,而是来奋笔疾书,来学习读书。
台上的陈大人闲适自得,侃侃而谈,台下的学子们时而蹙眉思索,时而低声交谈,在纸上记下所思所感。
一时之间,沦为京都美谈。
那些书本上得来的终归是浅薄的,平日能得这种身居高位有官场经验的大人指点两句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这免费听课呢。
阿灿久不来一味茶馆听说书,家里有一个能张口就讲故事的,谁还会想去外头听。
这回是约了满满表嫂一块儿出来逛铺子,两人逛累了想找个歇脚的地儿喝喝茶。
喝茶那还是一味茶馆的地方好。
阿灿知道陈峤今日会来说书,也全当来捧个场了。
只是甫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大堂里或坐或站挤满了人,都穿着学士衫拿着纸笔,若不是招牌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一味茶馆,她还当误入了哪家学堂呢。
好在这些学士们为了能听得清些都聚在一楼,掌柜的来迎她们,说二楼还空着,于是阿灿和满满就上了二楼。
是她常坐的厢房。
当年也是在这儿,她第一回听陈峤说书,仗义出手帮了他一把。
阿灿正托着脑袋看得开心,得对面的满满一句调侃。
「都成婚这么久了,你还看不腻你家陈大人?瞧你那藏不住笑的模样,还当是怀春少女呢!」
阿灿假意瞪她一眼,跟着笑道:「你倒是好意思说我。若今儿个在台上的是霍表哥,我看你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
「我家那个可没这本事。」她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楼下,啧啧感叹,「这满京都的文人都聚于一堂了,说不准里头就有今年新科的状元郎呢。」
阿灿边喝着茶,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陈峤。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陈学士还是陈大人,站在那个台子上的模样都一样。
儒雅清俊,挺拔如竹。
只是时间的沉淀让他更加沉着和从容,举手投足都是随性自然。
他讲策论,偶尔带一些时政要闻,其实他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怕影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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