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门已经被打了下来，院子里的东西也有些杂乱。
千音冲进去，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婆。
“阿婆！”
她跑过来，想要把阿婆扶起来，可一伸手，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
“阿婆！阿婆，你怎么了？”
百里钰也跑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个火把。
入目一片混乱，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老人，半跪着的千音，还有……满地的血。
百里钰拿着火把走近。
老人脖子上一道血痕，正往外面流着血。
脸上也染着血迹，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惊讶什么。
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百里钰拿着火把，无声地跪了下去。
“阿婆，阿婆……”千音只是一直喊，声音很害怕。
对于她来说，睁眼第一个见到的，是这个老人，从那时候陪她到现在的，也是这个老人。
百里钰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沉默着。
两人就这样呆到了天明。
都莫名其妙的。
千音开始的时候很伤心，还哭了。
哭出眼泪来，就转过头来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眼泪。”
“眼泪是什么？”
“就是人伤心的时候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
“伤心又是什么？”
“……”
后来就没有哭了，只是安静的坐着。
天亮以后，屋子里的一切就看得很清楚了。
火把早就熄灭了。
老人半躺在千音的怀里，身上的血迹早就干涸了，凝固在竹板上，有些诡异。
她的手抠在地上，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千音。”百里钰走近，喊，“放开阿婆了，我们去把阿婆葬了，你忘了吗？死者要入土为安的。”
千音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坐着。
又过了半天，他才听到她说，“那你去外面挖个坑。”
百里钰默然。
最后，他还是出去了。
用老人挖药的铲子挖出来一个坑，百里钰又进到屋子里，“千音，好了。”
千音抱着阿婆站起来，想要把她抱出去。
“当。”一声小小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两人下意识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
是一颗褐色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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