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人，应该也会以这样的方式铭刻吧，直到她真正偿还的那一天。她呆呆地看着武烈的尸体，脑中想着一切，却又好像一片空白。她听见自己镇定无比的声音，她安抚着那些将领，她提出要怎样入城、怎样降低惊动百姓的程度、怎样能有效而保密地把这任务传递下去。然后易铁与他们商量着细节，她在一边默然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建议，换来那些人不断变幻的目光。
有惊诧，有敬佩，可是她毫不在意。
她好像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像机器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目光却从未从武烈的身上移开过。
她最后走到了轩辕明和般若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武烈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般若的眼神漂移着，轩辕明的神色……却也并不太明朗。
“你没有错。”她还没说出口，轩辕明却抢先说了出来。般若在一旁也连连点着头，但除了这一句话，他们却谁也说不出来其他。
性命已经没有了，错与对，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易子馨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她对这个世界的债，终于开始欠下了。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当一个过客。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伤害着她，她也伤害着别人。
无论如何，武烈人已经死了，他们再头疼也只是善后的问题，最基本的阻挠并不存在。其他的程序马上进行得快了起来，易铁是轩辕辰手下的一把好手，办起事来干净利落，很快就把那些将军的细节问题都谈好，并让自己手下人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易子馨注意到，除了般若之外，他恰好带了五个人，即是说，一个人对应一路边军，刚刚够数。
至于武烈所在的军队，他们直接叫来了武烈的副将，告诉他武烈已经暴病而亡，让他看了圣旨以后暂时当着大将军，把明天的事情处理后再说。那名副将看起来极是怀疑，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易子馨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但并没有插手。
“那个人……大概也知道吧，这样没问题吗？”轩辕明都觉得那副将有点可疑了，“他叫什么来着？宁世峰？我觉得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们。”
易子馨淡淡一笑，解释道：“他相不相信没有关系，武烈已经死了，我想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听从我们的命令，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他和武烈不同，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捏在我们手上，如果真是辰得了胜，他就是功臣之一，哪有现在不赶紧站队的道理。就算真的跟错了人，有圣旨这一条路，他们也可以说以为是皇上的旨意，最起码不会得个谋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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